“金秋下了狠手,她陽壽早盡,不過是雪見白果丸硬生生拖了這些命數,恐怕難以轉醒,就算得幸醒來也只能掙紮幾日,既是如此,你還要救她麼?”
雷鼕鼕腿腳發軟,熱淚斷了線般滾落:“真人......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她乃一凡體,本無神根,撐到如今已經是意志頑強了,如此苦苦掙紮還不若早些放她投胎轉世,或許你們還有機會再重逢。”
雷鼕鼕瞪大雙眸:“什麼意思?真人,您這是什麼意思?她救不回來了?”
太乙真人直嘆氣:“少了一魂一魄,體內濁氣四竄,我也無措。”
雷鼕鼕胸口一窒,呼吸都困難起來,她緊緊揪住衣角,悲痛道:“做神仙就是這麼無用麼?連一個凡人都救不了麼?”
“鼕鼕!”霽月見雷鼕鼕像洩了氣似的跌坐在地上,慌忙上前攬住她:“鼕鼕,你沒事吧?”
雷鼕鼕捶著胸口,眼睛蒙上水霧:“霽月姐,我要怎麼辦啊,你說我要怎麼辦?”
她已經用盡了各種方法去救穆桃了,卻始終挽回不了她的生命。在天牢裡待著沒法得知外界變化,還是這幾日與孰湖交談她才知道了左相被青龍王撂倒的事情,她恨得心頭滴血:“是因為我是不是?因為我是雷電神的女兒,他要奪她魂魄!霽月姐,是我害死穆桃!”
“鼕鼕......”
沒法逃脫值守的閻雨澤在暮色剛起時才來到太乙宮,跨進後院便見到這樣愁雲慘淡的場面。她先是見到太乙真人滿面哀色,後是看見在床邊趴著哭到脫力的雷鼕鼕,心裡便馬上揪起:“鼕鼕......”
霽月見她回來,皺著眉問了一句:“雨澤,回來時可見到阿司了?”
“沒有。”閻雨澤搖搖頭,“阿司今日不是在宮裡守著穆桃?她外出了麼?”
花木殿的經營情況也走向正軌,有連翹麥冬在,只要按照穆白制定的流程去執行,不會出什麼大差錯。所以為了照顧穆桃,穆白便向天庭請了好幾天的假。
“阿司在床前一坐就是一天,我怕她哭紅了眼才說我來守。”霽月望了望西下的日頭,“今日恰好宮裡要下山採辦些東西,本來是我去的,她便和我換了。看時間也該回來了,怎麼還不見人影?”
閻雨澤不知怎麼覺得心頭慌亂,胸腔裡跳個不停,她捂了捂胸口:“她一個人去的?”
“帶了兩名宮人的。”
閻雨澤鬆了口氣,至少穆白還有人陪同著好。她點點頭:“也許買的東西較多才晚了回來,要不我去看看吧,也好做個接應。”
孰湖主動站出來:“雨澤小姐,我同你一起去吧。”
“好。”
兩人並肩走出太乙宮,步入了山頂的竹林裡。閻雨澤見孰湖也是面色沉重,忍不住問道:“孰湖姐姐,太乙前輩可是說什麼了?你們怎的都如此神色?”
孰湖抿了抿唇:“穆桃恐怕......”
話剛說一半,行醫多年的敏感性讓她頓住了腳步,孰湖猛地嗅了嗅,眉頭擰緊:“雨澤小姐,你可有聞到腥味兒?”
閻雨澤也停了步子,聽了孰湖的話後也吸了吸鼻子,果然聞到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鏽味兒,像是鮮血的味道,剛剛還不太明顯,這會兒注意到了則是覺得越來越濃重。
“是有。”閻雨澤左右環顧一圈,指了東側:“這個方向。”
她說完,眉頭直跳,心下那種不好的預感猛生。突然,她想到什麼,來不及同孰湖打招呼,拔腿就往東側飛跑而去。
“雨澤小姐!”孰湖見狀也察覺不對,趕緊順著方向跟去,沒多久就聽見閻雨澤一聲嘶啞的尖叫。
“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