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一天之內已經被問了無數次了,尤其也心急的時候,是個人都會被問煩躁,她背過身去懶得看羲陽:“我能不用麼?能用的全都用上了。”
“這麼等下去不是事,阿司也會撐不住的。”羲陽思索半晌,“這些年我攢了不少假期,不如這樣,我去找師父回來,太乙宮便交給你顧好。”
霽月也知道這是唯一的法子便同意了,“太乙宮哪日不是我顧好的?你放心去吧。”
穆桃憑著大赦三界免受牢獄之災,但不代表就此可以安生度過,天庭對這種寬限出獄的罪犯仍是有密切的關注和追蹤,是以孰湖也不好來太乙宮替穆桃看診醫治,就算能過來看,用不上天庭的藥,一切也都是白搭。
沒有太乙真人回宮做主持,穆桃體內又因為用藥沖突而混沌不清,霽月查不明病根,不敢胡亂下結論,也只能保守地替穆桃進行養護。好在幾日護養下來,雖然還沒醒,穆桃臉色看著已漸漸有好轉。霽月稍顯欣慰,想著也許等師父回宮,穆桃就能醒過來了。
霽月忙著太乙宮這頭,也就顧不上天庭了。孰湖這幾日受霽月之託去雷電府看望雷鼕鼕,親眼目睹了好幾次雷鼕鼕和雷公電母的爭吵。
吵得天翻地覆,雷鼕鼕雙目通紅,一副遇神殺神的模樣,要不是神力還沒恢複,又不知道穆桃在哪裡,恐怕早就砸了雷電府的門扉沖去太乙宮要人。
孰湖是來替她診治傷處的,結果被她逮到雷公電母不在的空隙向孰湖詢問。在她苦苦央求之下,孰湖心軟地帶她回了太乙宮,離開前因心裡實在有愧,還給雷公電母留了張便條表示歉意。
雷鼕鼕的脾氣孰湖在天牢時已經見識過了,她這麼大了,總會有自己的主見,也該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父母再是強攔,只要她決心已定,又怎麼能攔得住。
沒想到的是兩人一同來到太乙宮門口之時,恰巧遇到了羲陽和太乙真人。
孰湖不免鬆了口氣,有太乙老人家在,穆桃肯定有救了,她上前主動行了禮,身後的雷鼕鼕從沒見過太乙真人,見孰湖這樣鄭重,也跟在身後禮貌地問了好。
“可算等到您回來了,月兒每天都在唸叨您。”
太乙真人看著便慈眉善目,他點點頭道:“我本就在回來的路上了,恰巧遇上羲陽來尋便一道了,他都同我講清了。”
他看向孰湖的身後,“這位便是雷電府的小姐?”
雷鼕鼕邁上前來拱拱手:“晚輩雷鼕鼕,勞煩您了。”
太乙真人凝視她一陣,撫了兩下長長的白鬍須,有些哀色地搖搖頭:“情深緣淺,難啊。”
雷鼕鼕聽罷心頭漏了一拍,她聲音有些微顫:“您......”
“莫急,還是等我去看看再說。”
一行人跟在他身後進了太乙宮門,跨過粉色花海來到了後院小屋裡。
屋裡只有霽月一人,她聽到聲響轉過身來,見到太乙真人彷彿看見救命曙光,她都來不及跟師父好好打聲招呼,忙跨出門外拉起她師父的衣袖:“師父,您快來瞧瞧!她為何久久不見轉醒?”
太乙真人撩起袍擺跨進房內,翻開穆桃的眼皮仔細瞧了,又搭上她的手脈,好一會後才問道:“給她用過什麼藥?”
霽月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全都如實說了:“哦還有,雪見白果丸。”
太乙真人又探了探穆桃的舌苔:“不該如此才是,她便是你先前來問過的,那位少了一魂一魄的姑娘?”
“就是她,是金秋......”大師兄這三個字就在嘴邊了,霽月卻實在說不出口。
太乙真人聽了嘆息一聲,“造孽。”
“真人,她現在怎麼樣了?”
雷鼕鼕怕影響診治便在門外等了一會,這會兒有些按捺不住了,趴到了門邊來探頭看。
太乙真人看看她又看看穆桃,心下明瞭,他也替她苦悶:“她就是即刻轉醒,這天地也容不得你們二人相戀,又是何苦。”
雷鼕鼕眼眸暗淡下來,唇瓣微微顫抖:“我只想讓她醒過來,至於相戀......不敢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