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雷公值守,電母揹著他,偷偷地自行前往。
她外披著一件墨色夜行衣,趁著天黑,幾乎將自己隱身於蒼茫的夜色之中。緩緩步行至洞口,她對著守門的天兵掏出了神職牌以示身份,天兵檢視兩眼,明白這是到這看望女兒來了,心裡多少有點不忍,於是也沒多言,拉開了鐵門,放她入內。
電母被領進了一間單獨的鐵牢裡,黑燈瞎火的,只有兩盞燭臺作光源,勉強維持著一點亮度。她藉著這點光看到了髒汙地面上伏趴著的雷鼕鼕,她背上的衣服都滲出了血痕來,看來在此之前一定是受了鞭刑。
自從半年前考核結束,雷鼕鼕說要下凡間去找穆桃後,雷公電母便一直沒有看見過她了,沒想到許久不見的母女倆再次相遇,竟然會是在天庭大牢裡。
電母心下悲切,話還來不及說半句就嗚咽一聲哭出來,引得累極了的雷鼕鼕都動了動手指頭。
她本來是在補眠的,但被母親的哭聲吵醒了,抬起頭來看到了電母,“媽媽?”
電母哭得更傷心了。
“媽媽......”雷鼕鼕咳嗽兩聲,忍著背上的疼撐起身子,她慢慢靠近了鐵欄,也靠近了鐵欄外的電母。
“鼕鼕......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雷鼕鼕輕嘆一聲,沒有說話。
電母看到這樣憔悴悽慘狀的女兒,本來不想責備她的,可一想到大好的前程全數毀在她自己的手裡,又忍不住開口斥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把神物給凡人用,這是天庭大忌啊!”
“我知道.......”雷鼕鼕伸出手,穿過鐵欄替母親拂去淚珠,“可是媽媽,我沒辦法看著她死在我面前,如果媽媽你是我,你能見到爸爸這樣嗎?”
“我......”答案顯而易見,可電母還是不認同她的做法,“連雨澤也受牽連,是我太順從你慣著你,我......我對不起冰夷啊!”
“什麼?閻王也受牽連?”
電母點點頭,“你那雪見白果丸不就是從她那處得來,加之包庇縱容罪,她當然也要同罰。”
雷鼕鼕皺起了眉。
雖然因為穆白投胎的事她對閻雨澤仍是帶著情緒,但如果自己和穆桃的事牽連她一起受罰的話,那她也太冤屈太無辜了。
電母繼續說道:“還好陛下對她仍有包容之意,事情可能還有緩轉的餘地,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她有承認是自己把藥丸給我的嗎?”
電母搖頭:“沒有,但也沒說不是,便算是預設了。”
雷鼕鼕鬆下一口氣,她凝眉想了一會,開口道:“媽媽,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但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連爸爸也不要告訴。”
......
堪稱天庭勞動楷模代表的羲陽終於抽了個空回到太乙宮。
慣常面帶冷色的人,手上卻拿著兩根與他風格十分出入的糖畫,反差感拉到了滿分。
只是他一踏進太乙宮,就被院裡的氣氛帶得心情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