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眉毛一挑,笑問:“哦?怎麼個迂迴的方式?”
章子清不好意思的擺擺手,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高招,目前問題的關鍵不就是老教授是否對薛老先生的病情新變化已經有了足夠的瞭解麼?
我是想,即便他真的對這個病例很感興趣,但如果一開始就開誠佈公的告訴他,或許他直接連看那個病歷的心思都不會有。
本身就是個古板的人,何況從別人手裡搶病人,這本來在醫療界也是很犯忌諱的事情。”
“唉,問題是格列茲本人並不介意病人被搶啊,人家的要求無非就是繼續帶著他玩兒而已。”程煜感慨道,他當然知道這也就只是說說而已罷了。
“這也算是醫德之一吧……”
原本程煜就只是感慨一下而已,但章子清這句話,卻讓他顯然有些不滿意。
“不不不,這不是醫德,這是醫療界醫生跟醫生之間的陋習陳規。醫德,指的可不應該是醫生之間,而是醫患之間的關係。醫者的德行,只能落在患者身上,而不是其他。”
章子清苦笑搖頭,道:“我們畢竟都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陋習陳規,還是好規矩,有時候總是避免不了。”
薛長運也道:“是呀,薛少,您就別吹毛求疵了,咱們再如何不滿意,這種事它也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多少年的規矩,再如何陳規陋習,也只能由他們行業內的人去打破,我們是無能為力的。”
程煜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說:“我只是隨口感慨一下,也沒有指責那位老教授的意思。章兄,你繼續說。”
章子清定了定神,繼續道:“我琢磨著既然關鍵是老教授的興趣,這畢竟是他的追求麼,所以,直接遞病例既然行不通,那就讓我同學的哥哥,將那份病理報告,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讓老教授不小心看到。
老教授如果問起,就說是醫院的內部交流資料,等確認老教授有了興趣之後,再假作這是格列茲醫生向世界各地的醫院求助才發來的資訊,被他誤當作內部交流資料一起帶了回來。”
程煜明白了,他的手指輕輕叩動著桌面,說:“你同學的哥哥千萬不能跟他父親說請他出手相助,相反,還要打擊老教授的積極性,堅持那些陳規陋習,說不管老教授對這個病例如何感興趣,也不能去幹涉其他醫生的治療。
即便那名醫生已經在向各地求助了。”
章子清點點頭,說:“差不多就是如此,但為了說服我同學的哥哥,還真是挺費勁的。
他一開始非常不願意這樣,他說這樣一來是欺騙他父親,二來對格列茲醫生也不公平,畢竟那也是專家級別的人物,被說成全世界範圍內撒網求助,以後或許會被質疑能力有問題。”
薛長運此刻插嘴道:“就因為這件事,我跟格列茲醫生再度通了電話,把情況跟他說了。
格列茲醫生笑著說,讓我們儘快大膽去做,不用擔心他名聲受損的事情。
他相信,以老教授的經驗,他兒子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瞞過他。
第一步如果真的能引起老教授足夠的興趣,那麼到他施行第二步的時候,老教授恐怕就已經看穿這一點了。
撒不撒謊這事兒不重要,老教授也絕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
因此他本人是不會存在名聲受損的問題的。”
“這個格列茲醫生人真是不錯啊……”程煜再度感慨。
薛長運還是笑著說:“要不是我父親答應他成立一個基金的事情,你覺得他會這麼好?”
程煜哈哈一笑,這倒也是,說穿了,終究還是資本的力量。當然,不管怎麼說,格列茲也依舊是個相當不錯的醫生,至少他願意打破一些所謂的潛規則。
“所以現在就只能等訊息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