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望一把上前拉住寧玦開口道:“三位先生,別打了,咱們是來議事的,實在不成,您三位去偏廳歇息一下,我這會就是風箱裡的耗子,兩頭受氣,就當給我個面子。”
鄒望帶著柳泉居的夥計好說歹說將寧玦三人與嚴世蕃、徐璠拉開。
卻並沒有去管好似熱窯一般的柳泉居。
柳泉居的掌櫃哭喪著跑到鄒望身旁開口道:“鄒員外,這麼多貴人都打起來了,咱們這……這,小店……”
“一千兩。”鄒望笑盈盈的開口道。
那掌櫃先是一怔,而後脫口而出道:“您隨便砸!”
說罷,親自舉著一把紫砂茶壺擺到了鄒望面前。
鄒望隨手撿起茶壺“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徑自退進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包廂中。
不多時,柳泉居內原本停下的樂聲便在嚴黨、清流們的互相叫罵聲中重新奏響。
被單獨安置在包廂中的張居正盯著庭院中時不時飛出的老痰跟唾沫星子,這才寬慰道:“寧兄,國朝終有忠義之士啊。”
“忠義?他們最好忠義。”
“有他們,徐階、嚴嵩的奸計就不可能這麼順遂的成功啊。”
寧玦聞言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看向了張居正問道:“餓死的又不是他們,是什麼讓你覺得他們想要讓這個計劃順遂的透過?”
張居正旋即怔在了原地。
柳泉居如此及至次日召商人議論事之時,清流跟嚴黨的這場相互攻訐亦是沒有半點停歇的意思。
連六部尚書都親自下場參與到了這場辯爭中來,比在柳泉居,沒有分毫變化。
聽著前面大堂上的叫罵聲,後衙中的徐階、嚴嵩兩人面無表情的坐在堂上。
只有朱載壡滿臉愕然的坐在正中。
“二位閣老,父皇有旨,今日便要敲定西北賑災開支,這麼個議法,怕是議到下個月,也得不出結果啊!”
嚴嵩聞言趕忙低頭答道:“稟殿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不是一筆小錢,不議清楚了,閣部不敢簽字……只能先這麼議了,咱們朝上捋順了,下面人執行起來也少顧慮。”
“那還要議到什麼時候?”
嚴嵩沉思片刻之後,這才開口道:“老臣斗膽……再議大些,讓各方都把各自的理由給說清楚了,道理越辯越明嘛。”
“閣老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