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嫻愣了愣:“這是?”
張鑑遲疑了一下,才答道:“這便是儒門“孝”字簡,共有七字,乃是聖人夫子像所傳,若是你能接引,便傳給你曾言,但你需知,不得得辱沒此名,祖洲之外,有一道風景,從此你也要去瞧上一瞧。”
“什麼意思?”秦嫻道。
“就是你想做先生,需要自己站在山頂,讓世人和修行者抬頭看你。有一些人已經在那兒蹲著,偶爾也會低頭看看山腳,你想做先生,得先跟他們站在一起。”
“那樣就可以了?”
“還不夠,你得站到他們頭頂,才行,至少是我的頭頂。”張鑑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
秦嫻奇道:“為何?”
“看看我,他公開的一道手諭,我便下了先生名,人人都可照著炮製,一般無二。只不過,你要是自成一門,卻是親手而為,意義不同,因為最起碼,你的門人認你。”
“可我已經入了盜門。不好出爾反爾。”秦嫻滿懷期待,卻又有些失意道。
張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退出來,盜門水太深,何孤直,尚能西還沒見過你,尤有餘地。”
“先生,我當真能自成一派?”
“別人不見得,你,卻是有機會的。”張鑑悠悠道。
忽欠身過來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你有我啊,還得給你找些幫手。”
秦嫻一愕,看著張鑑。
張鑑見狀一笑,不再多言。
回學堂的路上,秦嫻還是沒忍住,問張鑑道:“先生,為何是我?”
張鑑轉了轉眼珠,微微一笑:“因為你和我有些像,很固執,像是有病。”
“但我根骨悟性不好。”秦嫻想到張楞寺的評語,落寞道。
只聽“啪”的一聲,一隻寒雀撞到了樹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跌落在地。
寒雀蹣跚著起身,卻被地上的枯枝擋住,抬不得翅膀,等待它的,或許只有死亡。
張鑑上前撥開樹枝,讓寒雀得以展開翅膀,隨後隨著兩次振翅失敗,第三次終於飛上天空,消失不見。
“所以,你得有人幫忙,這也是我帶你來這裡的原因。”張鑑忽然道。
“可是我不想……”秦嫻欲言又止。
“不想娶一個不認識的人,不想麻煩別人是不是?”
秦嫻的目光閃了閃,答了一個“是”字。
“卞獄京,春風榜首,京兆娥眉,不論修為還是樣貌,說一句不二之選,也不為過,這樣的人,你有什麼不願意?”張鑑抬手抹去手指上之前被枯枝沾染上的灰,沉吟了好一陣子後,才抬起頭有些打趣道。
“她或許很優秀,但我想找一個我喜歡的,她也喜歡我的,不論容貌修為。”
張鑑腳步微頓,聲音低沉:“那你或許,又是下一個高青鎖。”
秦嫻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