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心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現在已經來到王城,王宮就近在咫尺,只要能見到江姬,便可以擺脫明欽的控制。江姬嫁入宮中後,她曾去遊玩過數次,雖然沒有高明的修為,慣會騎馬射獵,也有些粗淺的功夫。自忖趕到王宮絕無問題,想到這裡,更加蠢蠢欲動,哪裡有心入眠。
江水心霍然坐起身來,摸索著衣服手忙腳亂的穿系。
“心兒,你到底要做什麼,大晚上不好好睡覺。”
江夫人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動了隔壁的明欽,拽著女兒的玉手小聲喝斥。
“娘,我要到王宮找大姐。你若是不願去的話,就留在這裡等我。相信那小子不敢拿你怎麼樣,等我見到大姐,再回來救你。”
江水心以為現在夜深人靜,正是絕好的機會。若是按照明欽的安排,仰賴於人不說,還不知他骨子裡有何圖謀,萬一他是個工於心計的大惡人,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外面正在宵禁,你讓我省點心好不好?”
江夫人雖覺得明欽未必可靠,至少目前還算安全。江水心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在外面走動,實在太危險了。
“娘,你安心睡覺。等我的好訊息吧。”
江水心掙脫開母親的手掌,躡手躡腳的開啟房門,一溜煙出門而去。
江夫人拗不過女兒,眼睜睜看著她溜了出去,如何能放心的下。平心而論,江水心的做法確實是上上之策,自立自救,免得被旁人牽著鼻子走。可惜江水心性子毛躁,鮮當大任,計雖是好計,由她來做,恐怕反而弄巧成拙。凶多吉少。
明欽耳聰目敏,對江水心的動作自是一清二楚,不過他此來主要是匯合晏輕舞和楊再思阻止森江繼位,造設出一種有利的局面。搭救江家母女只是順便為之。江水心太過驕縱,不是什麼通情達理的人,她要自行其是,不論成敗都是她自作自受,明欽無心插手。
江夫人徘徊無計。過了片刻,終是來到明欽門外,扣著房門道:“欽之,你睡了嗎?”
“什麼事?”明欽聽江夫人甚是憂急,心頭微軟,明知故問的應了一聲。
房門並沒有閂,江夫人用力一推應手而開,站在門口惶恐地道:“心兒不聽我勸說往王宮去了。我怕她會有危險。”
“這不是咎由自取嗎?”明欽心頭暗道,卻沒有說出來激刺她。
江夫人見他擁被高臥,無動於衷。不由珠淚潸然,走到床邊推著明欽的肩膀道:“欽之,我求你幫我救救心兒,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心兒了。”
“好了,我去就是了。”
明欽看江夫人的架式,他若是躺著不動那是絕不肯干休的,她站著床邊流淚不止,不知道的還以為明欽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似的。
江水心雖說脾氣不太好,喜歡以己度人。也沒有什麼大的過惡,多少有些可取之處。若是遇到歹人,一命嗚呼,到底有些於心不忍。
“你關好院門不要胡亂走動。不管我何時回來,也不要出去找尋。明白嗎?”
明欽走到門外回頭鄭重叮囑了江夫人一番,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可就疲於奔命,分身乏術了。
“我知道。”
江夫人不如江水心膽子大,這偌大宅院。黑燈瞎火的,她一個人待著都覺得害怕,哪裡敢隨處走動。只盼明欽能早點帶著江水心回來。
“放心吧,江小姐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安心睡吧。”
江夫人出身富庶,癖愛乾淨,這些日子露宿荒郊,免不得蓬頭垢面,風塵僕僕。日間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便打來井水梳洗了一番,買來的粗布衣裳也都連夜洗了,好在炎方天氣暖和,穿一層單衣不覺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