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漉一怔,沒吭聲,幾秒後,他問:“怎麼這麼問?”
秦宋摳了摳腦袋,也說不清怎麼回事,只是心裡總感覺要發生什麼,“沒什麼。”
結束通話電話,阮漉眼神呆呆的望著一個方向,眉間附了一層憂慮,心裡忽然也有些不安,一直在想秦宋問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紀望書也在此時反應過來,他沒察覺出少年的異樣,直接問:“你女朋友是古熹啊?”
阮漉愣了一下,回過神,搖頭,“不是。”
“陳昭搖?”
這下阮漉沒吭聲,但眼神中浮上顯而易見的厭惡,欺負他家茶茶的人,他實在沒什麼好感。
那這就更不是了。
紀望書迷惑了,他撓了撓腦袋,“那就是薑茶啊?”
阮漉沒吭聲,是預設。
“是她啊。”紀望書一臉‘這有什麼不能說的’的表情,並且保證,“放心好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阮漉沒吭聲,他低頭繼續看手機,把那個影片播放了一遍,一會兒暫停一下,簡直就是一幀一幀的確認,確認薑茶沒有受傷。
即便如此,心裡的不安不減反增。
黑漆漆的臥室內,亮著一盞床頭燈,床上躺著一個身形清瘦的女孩,正在睡著,但明顯很不安,她皺著眉,額頭浸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這次沒有再夢到一些場景和正發生的事兒,只有一個彷彿靜止了的畫面。
她好像躺在硬硬的冰冷的地方,硌的後背有些疼,身上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麼壓在她身上,讓她有些窒息,而眼睛,被溫熱粘稠的東西給糊住,睜不開眼,眼前只有空洞的黑暗,渾身都被禁錮著。
有溫熱的液體從上方流到她的脖子和嘴裡,帶著一股腥甜氣兒,夢中的她分不清這是什麼,看不見也聽不到很具體的聲音,但似乎有風從耳旁穿過,很寒冷的風。
她能感覺到心裡的恐懼氾濫成災,在她身體內的血管裡肆意橫衝直撞,好像並沒受傷,但身體卻出現一種類似幻覺的疼,痛的想讓她失聲尖叫,但身體僵硬著,做不了任何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又像是一直停留在這一秒,已經恐懼到麻木。
忽然,薑茶睜開眼,猛的坐起身子,胸口劇烈起伏,烏黑的眸子中還有殘餘的驚懼和呆滯。
寂靜無聲的房間內,一時間只有她粗重的喘息聲和來電鈴聲。
不知過了多久,她空洞而渙散的眸子輕眨一下,吐出一口濁氣,身子往後一仰,又躺下,和平時睡覺時規整的平躺不同,她緩緩蜷縮著身子,伸出手臂將床頭燈關上。
“噠”的一聲,房間卻並未徹底陷入黑暗。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螢幕還亮著,手機鈴聲一遍一遍的迴盪在房間內,此時竟顯得有幾分詭異。
薑茶躺在床上,呼吸徹底平穩了下來,和剛剛比起,如今帶了些了無生氣的死寂。
手機鈴聲不知道響了多少遍,終於,她伸出手,手指修長清瘦,映著手機螢幕的光,有些慘白。
她拿過手機,看到螢幕,似秋日枯井般的眼潭泛起一絲波瀾,接通電話。
“喂。”嗓音嘶啞。
另一邊,阮漉一頓,站起了身,濃長的卷睫輕輕顫了顫,莫名的無措,“你怎麼了?”
“沒事。”隔了一會兒,那邊才回應他的話,嗓音恢復如常,清清冷冷的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