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一笑,指了指陶芯蘭手裡的酥酪:“這是好東西,大補的。你吃了罷。我成天吃這個,也膩了。”
陶君蘭只得道謝:“多謝太后賞賜。”
“那我伺候姐姐用酥酪。”陶芯蘭俏皮一笑,隨後果然親自要喂陶君蘭。倒是‘弄’得陶君蘭不自在:“還是我自己吃吧。你這般倒是讓我不自在了。”說罷接過碗和勺子,自己舀了一勺酥酪吃了。
酥酪這東西,從來都只講究兩個字,那就是新鮮——除了宮裡,誰還有這麼奢侈的手筆,專‘門’養幾頭‘乳’牛取‘奶’現做酥酪?所以,也就是在宮裡才有酥酪吃。也只有宮裡的酥酪最是正宗。換做別處,哪裡有這樣正宗的手藝?
酥酪味道自是香甜。杏仁將牛‘乳’的腥氣除得很乾淨。加上其他堅果的碎末,只覺得滿口餘香。
陶君蘭倒是真也有些餓了——以往這個點兒,正是她吃東西的時候。所以倒是將一碗酥酪吃了大半這才不好意思的放下了勺子。
相對於陶君蘭的不好意思,可太后卻是喜歡得很:“能吃就好。這東西雖然不‘精’貴,可是養身子也是極好的。你若喜歡,改明兒每天讓廚房多送一份去端王府,讓府裡的廚娘照著方子給你做。將來孩子出生了,有個一歲的樣子,也能吃這個了。”
陶君蘭笑著道謝。又道:“妾再斗膽替我們王妃要一份。還望太后不要嫌棄我貪心才是。”
太后嘆息一聲,越發的和藹了;“你有這份心思,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嫌棄?就是要如此,你們都是一家人,都和和氣氣的過日子。鄴兒也才能更省心的去做事兒。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陶君蘭笑著稱是。
又說了一陣子話,沛陽侯夫人便是起身提出告辭。畢竟還要去皇后宮裡,也不好拖得太晚了。
陶君蘭自然也是跟著一併告辭了。太后也沒挽留,只說一會兒出宮的時候,就讓陶芯蘭跟著一起去端王府。
這樣一說,陶君蘭倒是迫不及待想要出宮去了。陶芯蘭也是抿著‘唇’笑。
出了壽康宮,沛陽侯夫人倒是笑著感嘆了一句:“瞧著太后這樣,倒是真心心疼你。”
“太后也是看在曾孫的份上罷了。”陶君蘭淡淡一笑,倒是也不怕說出去讓人聽見了:“這點自知之明我也是有的。”若她不懷孕,太后哪裡會如此厚愛她?說白了,也是愛屋及烏罷了。
“你倒是明白。”沛陽侯夫人抿‘唇’一笑,“我還道提醒提醒你呢。”
“哪裡有不明白的?”陶君蘭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撫上了腹部:“只是太后這般,若是將來我生了‘女’兒,只怕……”
“是男是‘女’都是天定。”沛陽侯夫人倒是開朗,低聲勸道:“只要端王爺疼,別人都是不打緊的。再說了,先開‘花’後結果也沒什麼不好的。”
陶君蘭點點頭,倒是也沒過分去糾結此事——甚至這話,她也是故意說給沛陽侯夫人聽的。
沛陽侯夫人猶豫了一下後,到底是壓低了聲音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原這話也不該說出來的,不過你是我的義‘女’,我若不提醒你倒是我的錯了。你方才在太后那兒吃了東西也就罷了,畢竟太后疼愛端王,必不會害你。那東西原本又是太后吃的,自然更不會有問題。可一會兒在皇后宮裡,卻是什麼也別吃,水最好也別喝了。坐一坐,你就裝著不大舒服,咱們就出宮去。”
陶君蘭訝然的看了沛陽侯夫人一眼。
“今兒我原本不該進宮的,也是聽見你進宮,才動了這個念頭。”沛陽侯夫人一笑,卻是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可陶君蘭卻是頓時就明白了沛陽侯夫人的意思:沛陽侯夫人這是專‘門’進宮來和她說這番話的。只怕在宮‘門’口也不是巧遇,根本就是沛陽侯夫人故意等著她罷了。不過,她始終還是對沛陽侯夫人這話覺得有些詫異。這樣的提醒,怎麼也不該皇后的妹妹來說吧?倒像是皇后要故意害她一般。
“你還年輕,到底許多事情不懂。”沛陽侯夫人端正了神‘色’,低聲道:“總之你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陶君蘭自然也就只能點頭應了。礙著是在宮裡,怕被人聽去這話,她便也沒再追問什麼。只心裡暗自驚濤駭‘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