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聽雪軒。
一名白家婢女急匆匆跑到了聽雪軒的門口,抬手在紙木門上急促敲擊,將薄薄的門框敲得叮噹作響。不一會兒,紙木門便從裡面推了開來,一臉倦容的白茹雪低聲向婢女問道:“小雙,怎麼了?”
被喚作小雙的婢女激動地揮舞著雙手,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小姐,大……大新聞!有大新聞!”
白茹雪不解地看了小雙一眼,安撫道:“大新聞?你慢慢說。”
小雙深深吸了一口氣,語速極快地將她剛得知的大新聞一股腦說了出來:“穆家……穆家被人一鍋端了!穆家的宗主穆非雪不知所蹤,穆家大長老穆言代表穆家向華夏修行界各大家族發出了通知函,從今日起,穆家成為了武家的附庸!”
白茹雪顯然被小雙透露的訊息震驚到了,她捂著小嘴驚訝說道:“穆家成為武家的附庸?武家是何來頭?”
小雙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聲音頓時低了下來:“武家……就是那個……那個曾經大鬧小姐婚禮的武召一手建立的……”
“武召……”白茹雪眼中的傷感之色一閃而逝,她沉聲對小雙說道:“小雙,你去將達爾文先生請來。”
“好的,我這就去!”還沒喘上兩口氣的小雙又急匆匆向院子外跑去。
與此同時,達爾文正坐在白觀雲的對面,白觀水與曹慧分別坐在了兩人的右側。白觀雲慢條斯理地沏好了茶,將晶瑩剔透的茶杯一杯杯擺在三人面前,隨後自顧自端起面前的茶杯淺嘗了一口,發出了一聲滿意的嘆息。
曹慧的心思並不在品茶上,她只是將杯中的茶水隨口一抿,迫不及待地開口道:“宗主,我從曹家那裡得到確切訊息了,當時武召的手下方瓊帶領三名原本隸屬玄天學院的學生完勝穆家的青年一代,取得了家族挑戰的資格。第一場由前龍牙軍偵察使張濟對戰穆家客卿柳上坐,又是一次酣暢淋漓的完勝。穆非雪那廝坐不住了,想以自己的武力直接擺平挑戰之事,沒想到武召現身,輕描淡寫之間將他人間蒸發了,以絕對武力征服了整個穆家。”
“唉,這方家葫蘆裡到底裝的是什麼藥?放棄了方鼎天那小子,選擇了一個替代品,結果人家現在出息了,一現身便是吞了一個穆家,這叫什麼事啊?”白觀水感慨頗深地附和了兩句,他是真不明白方家到底想幹什麼,將破而後立的方鼎天棄之不用,選擇了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冒牌貨,如果不是當年的盤古居一鬧,或許方家的這招狸貓換太子還真就瞞天過海了!只不過,這又有何意義呢?
“有些事,我們大家肚子裡知道就行了,你們可別舌頭長了到處亂說!”白觀雲瞪了自己的大哥一眼,當年若不是白觀水過於念情的缺點,這宗主之位也輪不到自己來坐,可惜過了這麼多年,他的這位大哥的毛病是一點兒也沒改。
白觀水目光閃爍,略顯侷促地拍了拍大腿,轉而對達爾文說道:“達爾文先生,對這事你怎麼看?”
達爾文捏了捏刀削般的下巴,沉思片刻方才開口:“白宗主、白長老、曹總管,你們都是聰明人,我就不說廢話了。有句話說得好,‘莫欺少年窮’。我們換位思考,如果你是武召,在經歷了眾叛親離、變真為假以後,你會做出什麼選擇?”
曹慧嘴角一翹,用森然無比的語氣說出了她的想法:“復仇!修行界的生存法則比世俗界要殘酷得多,弱肉強食是不變的法則,利益是永恆的追求。所謂的親情、友情、愛情、善良之類的狗屁東西在足夠大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達爾文嘴巴上說不講廢話,可還是習慣性地用出了他招牌式的引導說教:“曹總管的說話風格真是充分展現了曹家的特點!雖然你的話說得太過絕對,但是大體也沒什麼錯誤的地方,這就是我要提的第一個點了。據我瞭解,穆家在玄天學院成立之初曾經對武召捅過刀子,所以武召與穆家有過節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且穆家在龍郡十大家族中屬於末流存在,因此武召拿穆家開刀宣告復仇的開始無可厚非。可如果武召的真實目的根本就不是復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