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雕塑的異動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因為剛才的平靜,我早已將邢執事的介紹拋之腦後,誰知道在這關鍵時刻竟然被這雕塑給擺了一道!
目睹這一幕的穆焱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他手舞足蹈地喊道:“哈哈哈哈!方鼎天你還說自己不知道兵王的下落!你還說你跟兵王不是合作關係!”
臺上的白袍審判官突然開口道:“方鼎天,獬豸神獸對你剛才的話做出了判決,你說謊了。這個在審判庭上說謊,代價是十分巨大的。”
我努力抑制著自己的臉色變化,偷偷用意念與零進行了溝通:“零,我現在該怎麼辦?”
零冰冷、平靜的聲音直接在我的腦海中響了起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我都沒有義務幫助你。”
對於零的不近人情我早有體會,一瞬間我已經在心裡想好了說辭:“你說錯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你都有義務幫助我。”
零發出了一聲冷笑,繼而問道:“比如?”
“比如我可以幫你找到進化的正確道路,比如我可以幫你更好地理解認識這個世界,比如我可以幫你感受人類的情感……”
莫得人性的零直截了當戳破了我口中的美好幻想:“我覺得你的比如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這些都是你的說辭,是你們人類慣用的遊說技巧。比起你的比如,我更願意接受一點現實的好處,比如說放我出去。”
對於零的不合作,我也早有準備:“行吧,看來你還是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次我讓你感受感受極度的悲傷如何?”
零這個硬骨頭對我的威脅根本不以為意:“經過系統分析,我不認為你在目前的情況下有餘力對我進行偽情感上的攻擊,同時我想你也誤會了一件事情,我願意與你合作並不代表我懼怕你,只是因為你讓我推算出了一些新的、有趣的可能。即使你現在死了對我也沒有半點觸動,所以想要我幫助你,你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行。”
在當下的情況,我確實沒有餘力對關在玄天空間裡的零施展偽法則之力,不過我也不認為他與我合作只是因為什麼新的、有趣的可能。零願意跟我合作的原因只有一個,被困在玄天空間裡的他生殺大權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只要我願意,完全可以在玄天空間裡讓他灰飛煙滅!零很難騙,但我也不是好騙的!
見我閉著眼睛、一言不發,黑袍審判官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好奇的情緒,他用沙啞難聽的聲音打斷了我與零的精神交流:“被告方鼎天,你保持沉默是不是代表你認罪了?”
零不肯幫我,我只好先用話搪塞黑袍審判官:“誰告訴你我認罪了?我承認我剛才是撒了個小謊,其實我也對兵王的去向非常好奇,畢竟不弄死他我也是很難安心的啊。”
腦後風聲響起,我猛然向側邊閃身,獬豸頭上的獨角與我的肩膀失之毫釐的擦過,餘光看到獬豸異常猙獰的表情,我的後背不禁冒出了點點冷汗。
黑袍審判官突然發出了陰冷的笑聲,他將蓋在頭上的帽兜稍稍向上挪了一些,讓自己的那一對異於常人的眼睛若隱若現,寬闊的獬豸廳莫名多了一絲令人不舒服的氣息。
坐在陪審席上的三位生肖衛對望一眼,酉雞自進入獬豸廳後第一次發出聲音:“戌狗,亥豬,你們聞到了麼?”
戌狗壓低了聲音對酉雞說道:“我們的鼻子都比你靈,你都聞到了,我們會聞不到麼?”
亥豬滴溜溜轉著自己的眼睛,露出了與他憨厚長相所不符的奸詐之相,他用只有自己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看來龍哥的訊息並非捕風捉影,我們要早做準備了。”
在三人對話的時候,黑袍審判官再度開了口:“這個在審判庭上說謊,代價是十分巨大的。方鼎天,看來你對白袍的警告並不放在心上啊。”
撒謊兩次被識破,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決定強辯到底:“審判官,我沒說謊,我倒是覺得你們在說謊。這個獬豸雕塑能辨是非曲直都是你們說的,我怎麼知道它是真是假。如果這個雕塑受你們控制,那麼想要操控審判庭豈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黑袍審判官笑了起來,他臉上戴著的假鬍子隨著他的笑皺成了一團,他用戴著黑色手套的細長手指在審判臺上敲了兩下,沉聲說道:“呵呵呵,有意思。好久沒遇到你這樣有趣的人兒了,希望待會將你謊言徹底揭穿以後,你還能保持這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