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勞煩您走這一趟,這實在是……”
淳于景沉著一張臉,原本俊秀的容貌都被那陰鷙之氣破壞:“依著本殿下看,就該把姜詞妗送進天牢,這事與她逃不了干係!”
“這……”姜興仁還在猶豫,卻聽秦氏哀哀道:“老爺,雲錦一個姑娘家,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您難道不心疼她?”
“爹,女兒一進馬車,就瞧見了……巧月……”她倉皇地說著,像是安排好了一般,突然颳起風來,車簾被風掀起,一個侍婢扭曲地坐在裡間,面似灰土,極為賅人。
姜雲錦將頭埋進秦氏懷裡,身子都在顫抖,淳于景轉過頭給姜興仁施壓:“姜尚書,姜詞妗素來與雲錦過不去,此事一目瞭然,您想包庇,本殿下絕不能坐視不理!”
正僵持著,門口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泠泠如泉水:“女兒來遲了。”
淳于景迅速轉頭,看著日光之下的人一步步踏進來,今日姜詞妗並未做繁複裝扮,碧色羅裙清爽利落,看向他的目光不閃不避,也沒了從前那種熱切:“臣女見過二殿下。”
他一頓,不知為何竟有幾分心虛,隨後沉下臉道:“姜詞妗,你好狠的心,不僅殺了雲錦院子裡的侍婢,還丟到她的車駕之中,如此狠毒,你簡直不配為人!”
被人當頭痛罵,她竟沒有像從前一般發怒,而是將手按住胸口,一副委屈狀:“二殿下別嚇臣女,臣女最是膽小的。”
“你膽小?殺人的事都做得出來,竟還有臉在此處惺惺作態!”
“殺人?”她將往車裡一瞥,隨後轉頭道:“二殿下的意思是,巧月是臣女殺的?”
淳于景冷哼一聲:“不是你,還有誰?你是本殿下見過最為狠毒的女子!”
姜詞妗咂了咂嘴,嘆氣道:“殿下對臣女如此厭惡,卻一口一個雲錦地喚著,親疏立見,焉知沒有嫁禍之意?更何況,昨日臣女早早回了院子,一院的侍婢都可以作證,倒是三妹妹捱了訓斥,說不準是她一時憤懣,殺了巧月。”
“荒謬!”姜雲錦身子都在發顫:“你……你血口噴人!”
淳于景也呵斥道:“住口!你竟如此厚顏無恥,殺了人竟還不認!”
她冷冷一笑:“哦?這丫頭面色青灰,身上已經出現屍斑,明顯已經死了五個時辰以上,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找仵作來驗。難道臣女會趁著半夜,潛入三妹妹的院子殺了巧月,只因為三兩句閒言?”
眾人回過頭去,震驚不已,淳于景更是心頭一驚,她什麼時候懂了這些!
姜雲錦見勢不好,立刻改口道:“姊姊莫怪,殿下只是推測罷了……”
“好,既然是推測,那便是所有人都有嫌疑。”她微揚著頭,一字一頓:“敢問殿下,昨夜您在何處?”
“混賬!”
淳于景被她盯得腦子發麻,脫口而出:“你竟敢懷疑本殿下!”
她卻不甚在意:“殿下常來常往,自然也有嫌疑。”
一院子的人都有些凌亂,姜興仁沉著臉呵斥道:“孽女,還不給殿下賠罪!”
姜詞妗偏了偏頭,竟笑了:“二殿下咄咄逼人,不過是沒瞧上臣女,想叫旁人取而代之,既然如此,這婚,便退了吧。”
上下掃了眼淳于景,她暗暗撇嘴,這男人無論光著身子還是穿著衣裳,都不怎麼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