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揚歌的傲,是一看到她這個人就知道這個人不好相處,是那種從內散發的自信和冷漠,而元繡卻總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不屑和嘲諷。
但面對著楚樓,她仍是忍不住露怯,輕輕握住了扶手。
楚樓道:“好心思。”
元繡眼睛一亮,突然走下了轎輦一撩裙襬跪在了楚樓面前,她一仰頭就能看到他滿是黑紋的脖子和半張臉,正低下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元繡的心猛的跳動起來,道:“您該回來了,這一切您還記得嗎?不管是永城,還是夜酒、二十八、都是真的,只要您回來,他們都會重回原本的榮光,只要您點頭。”
明明是元繡所造的映象勝了,但她此刻就像一個失敗者跪在他的面前,乞求著他能看她一眼。
楚樓不清楚元繡到底是誰,素問?不太可能,素問的性格和白揚歌很像,絕對不會如此卑微的跪在這裡,更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但萬一她早就變了呢?
楚樓低低一笑,道:“現在的夜酒、二十八、甚至是本王,同樣都是真的,你要我回到哪裡?”
“自然是永城——不,是原來的永城,”元繡聽他語氣鬆動,激動的說道,“只要您回來,他們所有人都會得到原來應有的東西。”
楚樓俯下身挑起後者的下巴,元繡幾乎是猛的握上他微涼的手,楚樓笑道:“你在威脅本王?”
“不……臣妾怎麼敢?”元繡道,“您是王,誰敢威脅您呢?”
“噁心的稱呼,”楚樓冷道,“那本王現在要你死,你可願意?”
元繡重重一驚。
死?
她乾巴巴地道:“您別開玩笑了……”
“你方才惹本王的妻子發怒,本王為何不能殺你?嗯?”楚樓道,“啊對了,方才那幻境,也是從你的記憶裡抽取的吧?”
他亦是突然醒悟,自己的這段記憶是畢生中最不願意回憶和麵對的,很多細節他都有刻意的抹去,絕不可能像那幻境一般如此細緻。
舉個例子,他根本不記得小女孩送花這一幕。
所以這記憶,必不是他的。
所以元繡真的是素問?
她自稱臣妾,這世上也只有素問敢用這種自稱。
“您的妻子是我,”元繡笑了笑,道,“那個,無非是混沌之中的一個孽畜,得您教導,勉強長成人形罷了。”
這話無疑字字都朝著楚樓的心尖尖上扎,他冷笑一聲,反手給元繡一巴掌,道:“若不是因為你這身血,本王定殺了你。”
“您沒看到麼?”元繡冷道,站起身來,“她根本不相信您,所有混沌的怪物都只相信他們自己。”
“殺戮和血腥才是他們的本性,就算是披上了人皮那有如何?我一個幻境便能引的她性情大變,還不能證明所謂妖物終是妖物,畢生都逃脫不了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