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開朗健談的樣子實在同眼前這個頭髮半百,雙眼渾濁,臉上沒一塊好皮的婦人合在一起。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白揚歌活了太久了,尋常的情緒在她心裡發酵的也太久了,若不是在現代做過二十來年的正常人,換做以前的她,甚至不會來到這裡,更不會說:
“能。外面那些人你們之中或許有人認識,”白揚歌緩緩看向眾人,聲音低沉道,“他們為何能自由出入?可見這病並非全然無救。”
大娘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問道:“您當真未騙我等?”
白揚歌笑道:“您儘管信,若有事儘管找楚王,這些保證,我還是能做的。”
“楚王”這兩個字分量太重,對她尚存一絲懷疑的人頓時抬起來頭,有個年輕的女孩子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是楚王妃,”白揚歌笑道,“你們心知自己所患何病,所以楚王為何會許我來到這?”
因為他根本不怕!
成年人發病急,較年輕人較久,症狀也就相對輕一些,頭腦轉的比較快,沒一會就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連痛苦也忘記了,紛紛爬起來跪下說著什麼感想楚王感謝王妃什麼的。
他們並不知道“楚王妃”是真是假,但大多數人認識臨淵那萬年不變的衣裳,他們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娘喃喃的道:“那太好了……但就是如此,也請姑娘離我們遠一點,這病難受的很,你是新婦吧?可不能毀了容貌……”
她話音一落,眾人嘩啦一聲往後退了好幾米,生怕接觸到白揚歌,幾個小孩沒搞清楚狀況,大人們便忍著不適將他們報了起來。
白揚歌心裡一暖,道:“好,您們在這好好歇息著,我們在外面也好替你們照顧好家人不是?”
“謝謝姑娘了!我家住在南陽街一個開銅匠鋪的,還請姑娘閒暇時能幫我去看看我那兩個孩子,家裡只有個腦子不清明的老母親了……我怕……”
“我家沒什麼人,就是養了許多的貓貓狗狗,這一病恐怕也沒有機會再養它們了,姑娘喜歡,抱些去養……也算給它們找個好去處。”
……
白揚歌難的耐心的聽完了他們一個一個說的話,並暗自記在心裡——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善良,但如果對人她好,她就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這些人她雖然不認識,但知道他們都是當時她同沈雲歸走訪過的人家,如果沒有這場災難,他們此刻也在家中享受著春日。
白揚歌的臉上手上包裹的嚴嚴實實,就算這地方很暗,也出了不少的汗,她甚至都感覺到臉上的面罩已經溼透,估計過一會就能滴水了。
過了一陣子,臨的人忍不住進來帶她出去,白揚歌面上還帶著笑,著實嚇了臨一大跳。
而當她出門後就換上了一副神色,有些發冷的聲音道:“看好這裡,不管外面如何,先將他們給我治好,給我一隊人,要利索的。”
“您要做什麼?”
“去一趟宮裡,”白揚歌嘲諷地道,“看看黎容城是不是真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