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蠢呢?
是見多了母慈子孝,心有所動?
亦或兄妹互敬有愛,心生羨慕?
還是窗外燈火煦暖,所求過多?
是她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以為骨肉親緣,血濃於水,存了痴心妄想。
她牽扯嘴角,自嘲道:“嗯,真蠢。”
她極力忍著,最後閉上眼睛,任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一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誰輕聲嘆息?
是誰心生憐憫?
是誰與她感同身受?
商陸替她將捲起的褲管放下,遮住了一室春光,也遮住了傷痕累累,她衣冠整潔,她風光霽月,她無堅不摧。
就像一隻蜷縮的刺蝟,世人只道她有三千尖刺,唯有他知,尖刺之下,她亦有柔軟易傷的腹部。
“這麼安靜,睡著了?”商陸推推她。
容漓哼哼兩聲,算作回答。
商陸去洗手,“你說,我這又是替你擋刀,又是給你上藥的,你準備怎麼謝我。”
容漓躺在床上懶得動,眼睛睜開一點小縫。
熠熠微光裡,他側臉如鋒,低眸溫謙,清雋優雅。
容漓心中微動,偏要開玩笑:“要不,以身相許?”
他偏聽偏信,認認真真:“好啊。”
“……”
四目相對,她眼裡有光,他眸裡有她。
心跳驀地加快,在胸腔裡怦怦雀躍,難以言喻的情緒在滋長,說不清道不明,全湧到臉上,發紅發熱。
白皙如玉的手指無意識蜷縮,想要抓住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抓不住,手裡空蕩蕩,空得心慌。
容漓連忙撇開視線,掩飾似的翻了個身,急促間翻錯了方向,又急急忙忙翻到另一邊去,埋頭進柔軟的錦被裡,聲音悶得很:“我要睡了……啊!”
忽然感覺一股拉力從腰間傳來,容漓驚呼一聲,連人帶被子被迫轉了半個方向。
原來是商陸強行將她的姿勢板正了,又拉過被子給她蓋好,“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