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讓一個孩子承擔什麼,也沒必要讓蒔泱對她所做的事解釋太多。
神意一事雖然對她也是一種保護,但隨之而來的,也是她為這個身份承擔眾人的仰望,若有一天這種仰望達不到了他們的標準,那麼就會變成蒔泱的負擔了。
既然如此,那現在從一開始就沒有那麼說。
想著這些,許萱彤低頭看向蒔泱的眼神更加溫柔了,小姑娘睡得一呼一呼的,應該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小嘴還跟著抿著,砸吧了幾下。
過了一會,許萱彤抬起了頭,手從袖間執出了那無暇的鳳印,一尊鳳凰展翅看得眾臣皆爭先恐後地行禮。
許萱彤揚聲道:“後宮遣散之事你們也知道了,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
“就是我,華陵之後!”
聲音自內由外,許萱彤幾乎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喊出,把鳳印高高舉起,許萱彤周身的氣勢都敞了開來。
手心處,卻暗暗起了汗。
可即便如此,即便有著祁南北帶頭喊著尊於這位新任皇后“千千歲”,即便有著諸位皇子的立刻表態,有著鳳陽帝在旁支援,已死之人復活之事,仍有人發出了質疑。
最先發聲的,便是當朝唯一那個手無世權又無職事,每日只需上個朝走個過場,領著俸祿度日的異姓王田騰塍。
要說邵陽武是朝中的害蟲不得不除,那這田騰塍,則可以說是華陵的蛀蟲。
因著祖上功勳授予世襲制異姓王,除了祖輩那代,往下都可以說是泛泛之輩。
空有暢想,又無才無能,甚至有的,還無德。
尤其是傳到現在的田騰塍手裡,更是又落下了一個檔次。
要說他無才吧,他肚子裡又有點墨水;要說他無能吧,誒,有些東西他又想得挺美;這無德……
他確實無德,又沒有個德行還沒有道德!
只見已及中年的田騰塍揮著袖子,在眾人都朝許萱彤行禮的時候,筆直地站著身子,沉著一張臉質問道:“貴妃娘娘,瞞著大家夥兒假死,不知是否能稱的上欺君,這欺君之罪,又如何能當我華陵國母,以身作則?”
大概是看在邵陽武不在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田騰塍的腰板子還挺直了幾分,發出了質問,見周圍人都一臉訝異地看著他,男人的臉上反倒還添了幾分神氣。
聞言,鳳陽帝皺起了眉,從自己的座位上起來正要給許萱彤說話,旁下的鳳南珹卻朝他使了個眼色,跟鳳琰對視了一眼,兄弟倆隨即一左一右,站到了許萱彤的身側。
“那本王不知是否能問騰塍,你瞞著父皇的那些事,不知是否也能稱得上欺君?這欺君之罪,又是否能當我華陵的王爺,以身作則?”
鳳南珹冷聲直接把田騰塍的話給還了回去,論就一個有軍功又有重職,還有著血緣的封號王爺,自然不用跟田騰塍多客氣。
其名直呼,鳳南珹冷銳的目光直掃得田騰塍心裡發毛,身子哆嗦了一下,怎麼樣都不敢抬頭與鳳南珹對視上。
“這,這……”田騰塍支支吾吾著,下意識地用手擦了下額頭,眼珠子轉悠個不停,“這不同性質!”
想了好一會,田騰塍才硬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方才的底氣被鳳南珹這麼一打斷,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有什麼不同?”鳳琰冷笑了一聲,也是接著跟上了他的話,安撫地握住許萱彤的手,眼角微佻起地看向田騰塍,“憑你能耐嗎?本王的母妃活過來了礙著你眼了?還是……”
鳳琰來回瞥了一眼鳳陽帝和田騰塍,挑眉道:“你一個大男人也想要自宮入後宮?嘖,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