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過後,落七猛地從地上翻爬了起來,驚愣地看著地上躺著的鳳琰,他嚥了咽口水,不知怎的,看到蒔泱甩袖的動作時,落七莫名就感覺到,小姑娘被惹起的悶氣多多少少不是一拳頭就能解決完了的。
想了想,落七默默地把某種意義上被家暴的姑爺給背了起來,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試探道:“姑娘,要不…我先帶姑爺回去休息吧?外面也挺冷的,屬下怕姑爺躺在地上會著涼。”
主要是,他怕再待下去,或者會聽到一些不該聽的,下一個跟姑爺排排躺的人就是他了。
要不得,要不得。
蒔泱瞥了被自己弄暈了的男人,眼中掠過了一抹內疚,繼而點了點頭,“那你照顧好他,等鳳凰醒了,你要來告訴我知道嗎?”
“誒,是。”落七趕忙答應道。
待這難得的平靜賞月的時光只剩下鶴稹和蒔泱後,鶴稹趕忙在小姑娘看過來之前收斂好自己的苦澀,端出了那標準的柔笑來。
“阿泱,時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屋子在進去右手邊,鳳琰跟我都在你的對面,可不要走錯了,天岐山上除了未化形的妖獸,也沒有能貼身照顧你的,我們又都是男人,改天我再去……”
“鶴稹。”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蒔泱打斷了。罕見的瞳眸襯映著皓彩,鶴稹不由得覺得,小姑娘眸中的光芒,應該比月亮更亮才是。
“怎麼了?”鶴稹不假思索地回應道。
“我剛剛,其實都有小會注意,你們心裡的所想。鳳凰在想著母妃,想著京都的生活;七兒也是投入到了從前的殺手訓練生活的回憶,他們都有著家人想念,再不濟也是有著情比家人的人所思。”
就連她,也在盼著、回憶著在京都時,跟大家一起的日子。
可是偏偏,她在鶴稹身上所見到的,只有沉寂的心境,和她。
“你的家人呢?還有故人知己好友這些,你都不想念的嗎?我記得,妖很少是由天地育生的。”
所以,鶴稹應該有親人才對,可是他卻說他孑然一身這麼多年,所見故人,也就只有她和鳳凰,倒是從未聽到過他提起親人來。
“呵呵……阿泱竟會主動問起我的事情了。”
聞言,鶴稹輕笑了幾聲,帶有稍許涼意的山風拂過他的髮絲,遮過他的表情讓人看不清。隨即,鶴稹深吸了一口氣,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蒔泱的身上,男人露出了隱忍的痛苦的表情來。
“阿泱說得對,妖,還有身為雪鶴妖的我……的確是由同類所生所孕育的,只是,我的存在可能有些特殊。”
不同於同族人,他即便有自己的父母親,也不能相認,不能回族;而且,那件事之後,他的知己好友,當真就只有鳳琰和蒔泱了。
蒔泱和鳳琰相繼出事失了聯絡,他又恢復了一個人,在這天岐山生活,日日夜夜陪著自己對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