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鳳琰這般,鶴稹無動於衷,甚至連勸他冷靜的心思都沒有,便把自己的衣襟拉了回來,反手把蒔泱抱了過來,輕哄了起來。
“鳳琰,”頃刻,鶴稹冷然開口,沒了往日鳳琰所見的溫潤如玉,鶴稹冷肅著一張臉,除卻對著懷中人的溫柔外,向著鳳琰,便只有前所未有的陌冷。“我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想知道。一階神祗,即便是小神,都是神凡殊途,我本身都沒對他們抱有什麼希望。”
話本子的終成眷屬,不過是隻在少數罷了,受人歌泣的絕美愛戀,也可能完全不會存在。
當然,鳳琰和鳳南珹情況不會一樣。他們在凡間才為兄弟,一旦鳳琰記憶復甦,歸位鳳族,他們之間就不會再有瓜葛了。
“你別這麼看著我,要是從前的你,你也只會對這事袖手旁觀。”
見鳳琰難以接受地看著自己,鶴稹嘲意一笑。大概是想讓鳳琰心服口服,鶴稹單手抱著蒔泱,另一手在他面前化為了一抹幻鏡,意念一動,鏡中的畫面便浮現了出來。
鏡中,是從離殤拉著鳳南珹下馬開始——
“砰!”
離殤重重地把鳳南珹壓在了地面上,地上石沙坎坷不平,磕的鳳南珹不禁以手撫背,欲要起身。
然而頭剛仰起,離殤又把手肘抵在了他的脖子處,把鳳南珹給按了回去。
不由分說的,離殤的眼淚幾乎在霎時奪眶而出,讓鳳南珹不知所措了起來,可是,只有無措。
好似對於眼前人兒的眼淚,對他來說是帶來了一種麻煩,他解決不了的麻煩,但是,他又必須去解決,又變為了自己的一種莫名的責任。
以至此,讓鳳南珹不禁想要逃避了。
望進男人的眼眸,裡面的複雜之意讓離殤看得清清楚楚。瞧著,離殤哭著哭著,又笑了出來。
把鳳南珹從地上一把拉起坐著,離殤甩開他的手,在離他遠了一些的地方坐著,有意與他保持著距離。
那般情況下躍馬,即便是離殤,也是有拐到了手肘。只不過受傷的原因,是因為她把手枕在了男人的頭下。
在男人沒注意時,離殤無聲地痛囈了一聲,緩緩把傷了的手肘放在自己膝處,她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淡聲道:“鳳南珹,我又哭了。”
她這話語道出,只落得了男人的一個怔愣回眸,隨即,又是長久的沉默。
倒是離殤好似已是料到一般,鳳南珹不說話,她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不是一味的發牢騷,也不是歇斯底里的哭嚎,離殤此刻,倒是平靜的有些嚇人。
邊活動著自己的手臂,離殤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問道:“鳳南珹,若要用我換華陵,換整個天下的安危,你會毫不猶豫吧?若踩著我得到你想要的,你也會毫無原則吧?”
很顯然,男人即便不說,離殤自己心裡就有了答案。
偏偏,男人還是開口說話了,“你這樣的問題……我不好回答,但殤兒,你不能就此否定我的心,我的愛……”
“可是你的愛,是居於一切之後,你的愛,是居於理智之下,是居於我的感受之後,你那不是愛,你僅僅是自私的佔有。”離殤打斷道,雙眸望著男人,又是朦朧了起來。
他們說是自那次談開了,但是是真的談開了嗎?
不是的,男人沒有給出任何承諾,也沒有真正說出,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只不過是認為,得到她的原諒,就是可以了。
偏生,她亦預設了。
自此,關係是在親密,兩人之間卻一直在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