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年最後總結陳詞,還優哉遊哉的晃了晃腿,從頭到尾她對陳語意這個人沒有過多評價,可聽在碎燕耳朵裡,總覺得這陳語意不是省油的燈。
不僅沈汀年這邊,太孫宮裡知曉了小齊氏和謝氏的事情的人還有太孫妃趙婧儀,太孫側妃束又蓮等,她們都出奇一致的保持了緘默,只牢牢盯緊了太孫的動靜,等待著後續發展。
濮陽緒雖一時被自己竟然有個兒子的事情衝擊了下,但是冷靜下來之後,對這件事還是保持懷疑,換言之,他還是不相信,但是這件事也沒有放下,他安排了人暗中調查,甚至調動了監司的人手。
只是過了兩年時間所有明面上的痕跡都抹掉了,不是一兩日能查的清楚的。
而他現今也沒有過多的精力記掛這件事,因為親政掌權的諸多繁忙,還有上元節之後仁武帝又發了一次病,他把乾清宮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找不到誘發仁武帝發病的毒引,為這事他頭次發了火。
至此,替仁武帝診脈施針的太醫進了乾清宮以後,就再也沒機會出去了,若是需要用藥,全由濮陽緒指派的內侍官跑腿,整個太醫院更是處於封鎖的狀態。
這日仁武帝睡得久了些,醒了就發現床邊圍了好幾個人,他想起身,卻沒有什麼力氣,更切確的說腰部以下有些麻痺。
“父皇,你醒了?”察覺到他臉色有些奇怪,琮王朝一旁的人遞了個眼神,濮陽緒心中也隱隱覺得不太好,他靠近些握住仁武帝的手,輕輕的捏了捏,“阿翁,你午睡了兩個時辰。”
因為意識到半身麻痺大怒的想要罵人的仁武帝看著濮陽緒,心中的怒火漸漸壓制下來,他之所以一句話沒有,就是貴為天子的體面讓他無法接受自己已經病的下不了床了。
勉強維持的帝王的威嚴讓他迅速冷靜下來。
“不用診脈,都退下。”仁武帝表情還是有些扭曲,他看了眼,除了琮王和濮陽緒,其他人都不是他信任的人,這段日子被濮陽緒新換進來的內侍,和調換的太醫,他都看的非常不順眼。
濮陽緒也怕他動氣,立馬使了個眼色,候著的御醫全都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進退間杵在後頭一段距離的太子被暴露出來了,他尷尬的不知道待著還是出去。
正糾結猶豫著,仁武帝罵道:“滾出去,廢物東西——”
太子打了個哆嗦,連滾帶爬的退出去了。
濮陽緒沒想到仁武帝莫名其妙的衝太子發脾氣,忙鬆開他的手,端了一旁放著的溫茶,“阿翁,消消氣,緒兒餵你喝點水。”
仁武帝眼眸迴轉到他身上,神態瞬間軟化,他沒說話,卻張了口,等著他喂水。
不說濮陽緒,琮王都暗自鬆了口氣,生病的人本就不好伺候,仁武帝這樣喜怒無常又掌握生殺予奪之權的,就更難了,不是沒發生過一句話就杖殺了數十人的事情。
在濮陽緒哄孩子一樣給仁武帝喂水喂藥的時候,他退到外間,對剛才給仁武帝診脈的御醫道:“林院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回琮王殿下,微臣無能……”林院首面色差的嚇人,他湊近些,顫顫巍巍的道,“皇上的身體……恐是中風預兆。”
琮王深吸了一口氣,揹著身後的手捏緊了,這簡直是最壞的情況,“可有法子制止?你等知曉皇上的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