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快看月朱的掉下來了……”
陳落抬腳踏進暢心苑竹苑,只看見髮髻有些散亂,面色紅潤的沈汀年在空曠處跑著,陽光灑在她臉上,亮得有些奪目,旁邊兩個宮女也在笑,手裡還扯著線,邊跳著……
抬眼再一掃,柳嬤嬤抱著個孩子在亭內,她身邊的放了一張軟塌躺著難得清醒著的李容華,石桌上擺著吃食,還有宮女在煮茶。
氛圍和諧如那盈鼻的清淡茶香。
沈汀年才學的放紙鳶,難得運動起來,還被月朱刮下來的紙鳶逗笑了,張口正要說什麼,眼睛一掃就看見了陳落,她無來由的心跳驟然失序,手一鬆,風捲著紙鳶就跑了。
“哎,娘娘——”月朱才喊一聲又飛快的閉了嘴。
因為沈汀年臉色極其難看的看向竹苑入口處。
陳落揣著手,每一步都走的穩,也走得快,到了沈汀年跟前,連禮都忘了好生行,徑直湊近了低聲道:“娘娘,乾清宮傳來訊息——這是密報,皇后已經趕過去了。”
沈汀年深吸了一口,康安帝突然暴斃了?!
乾清宮的訊息,既然是密報,一時半會肯定也傳不到外頭去。陳落能拿到第一手訊息,並第一時間來告知沈汀年,自然都是太子離宮的安排之一。
沈汀年震驚之後,微微舒了口氣,只要不是太子的訊息,她都能接受。
“太子那邊……”
“訊息已經派了人快馬加鞭秘密趕往建鹽城了……”只希望密報能第一時間傳達,而太子能如議定行程一樣走,若是提前離開建鹽城,那就只能追著趕往下一站了。
事態瞬息變化,意外也難以預料。
陳落端了一路的面色,直到此刻才有些微的變化,他低下頭看著腳尖,“娘娘,奴才斗膽請述殿下臨走時原話。”
這一片空曠草地,只剩他們二人。
“年年,若風起雨落,事不可違,唯有保全性命為上。”
沈汀年瞬即瞪大了眼,“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明走的那天早上還磨磨蹭蹭黏著她身上不肯起來,轉眼間就……什麼都交代安排好了,這個男人怎麼敢這麼對她!
陳落並不能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冷靜嚴肅的陳述,“娘娘須知,這一宮之間一日之內而氣候不齊,如今皇權交替,危機四伏,殿下卻留了束統領在宮裡,你應當知道這是為什麼。而奴才跟隨殿下一起長大……他第一次離京沒有帶奴才隨行。”
這是把最信任的人都留下來保護她。
沈汀年抿緊了唇,在心底想著:他現在人到底在哪?能不能快點回來……她現在真的好想,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