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住進來南臺後徐肆有找機會請示沈汀年要不要安排貼身侍女在竹裡館的,但是沈汀年嫌人多麻煩多拒絕了。
她又不像葉氏那樣要臉面,出門還帶一堆人,她一貫是秉持著人貴賢不貴多,一個碎燕就抵得來三個人用。
“這——咯咯紅,是南臺這邊的山上有的嗎?”沈汀年問道。
“嗯,就是往北邊那座山,說是山腳下就長了。”
“回頭你讓寒莓有空再去挖幾顆秧苗回來,就在前面的空地上種下,以後就不用去外頭摘,自己也有的吃了。”
碎燕連忙應下來,剛要再提其他的事情,見沈汀年已經低頭認真作畫,就把話咽回去了。
反正事情還沒有發生,就先不急吧。
夏天再熱,也要過去,轉眼就要迎來在南臺度過的最大也是最後的一個節日——中秋。
每年都是過了中秋,天氣轉涼,他們就會趕在入冬前回皇宮的。
這地方四面都是水,可不能過冬,那北風颳進來,再加上下雪就非常的冷,若等湖面結冰,那就寸步難行了。
一早兒沈汀年就被碎燕喊起來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不願意動,“怎麼了?起這麼早做什麼……”
“主子,你忘了,昨日太子妃那邊傳了話,今日大家都要聚到觀月湖,有家宴……”
“不是還沒到中秋嗎?”沈汀年翻了個身還要賴進被子裡。
碎燕哭笑不得的看著她腦袋蹭著軟枕,起床氣甚是嚴重的沈汀年已經算沒有發脾氣了,有一回是太孫自己起來吵醒了她,被她胡亂的踢了一腳,踹到後腰當場一個後仰跌回了床上,看的伺候穿衣的陳落等人倒吸一口氣。
“是沒到,但是按例就要去請安的,這出嫁的女兒都要往孃家送節禮,所以今日太子妃那邊人多熱鬧著呢。”
太子不僅兒子多,女兒更不少,光是同齡的都有好幾個,雖然都不是太子妃親出,但是也是名義上的嫡母,一年三節都會收到他們的孝敬。
沈汀年揉了揉眼睛,沒多想的說了句:“我也是嫁出去的女兒——”
碎燕挽床帳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想了想道,“奴婢還沒說呢,這件事早先太孫那邊就安排了徐公公……”
“嗯?”沈汀年徹底醒了,詫異的問,“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安排什麼了?”
碎燕搖搖頭,“奴婢也沒聽清楚,那日不是南臺廚房給竹裡館送的水果卻沒有送到,太孫問的時候嚇了奴婢一大跳,後來徐公公去查了,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奴婢私下問了一句,他說還沒回稟太孫,也拿不定主意,只含糊的說了句太孫肯定會給主子個交代的。若不然也不會吩咐他去查了。”
“然後第二早上太孫殿下趕早了要登船離開,奴婢候在外面見主子還在睡,隱約聽見太孫吩咐了徐肆記得中秋節禮按時給送到沈家。”
還沒等她細聽他們就匆匆走了。
若是提前安排了中秋的事情,那豈不是趕不回來南臺過節?
這與說好的半個月可相去甚遠,沈汀年默默的想,果然男人的話不可信。
“主子,你臉色不好,是晚上沒睡好嗎?”伺候她梳頭的時候,碎燕沒忍住問,畢竟沈汀年夏天都不敷粉的,今日鮮少見的打了薄薄的一層珍珠粉,兩頰還暈淺淺的腮紅。
“嗯,做了一晚上的夢,困累的很。”沈汀年不怕做夢而是怕醒來什麼都不記住,反而那夢裡壓抑濃沉的感覺卻久久不散,映在腦海深處。
“今日機謹一些,我預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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