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下車吧,前面的路車開不進,只能步行。”
車停在屯口,唐正陽下車,給袁禾將車門開啟。
夜風微涼,下車後,袁禾搓了搓胳膊,看向前方隱藏在黑暗中的屯子。
已過夜半,屯民早已入睡,稀疏的幾盞晚睡的燭光,仿似飄飛在暗影裡的螢火蟲。
來單窶屯居住的人多,還有一個原因是這裡的水電費全免,但每到夜裡十一點半,全屯停電,直至第二天早上五點才開始供電。
有些像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大集體時代。
“跟緊我。”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唐正陽叮囑了句,前行帶路,踩著坑窪不平的路面,憑記憶向西北方向走去。
屯子裡懶人、閒人較多,所以,家貓、野貓特別多。
偶有受驚的流浪貓從黑暗中喵嗚一聲竄出,嚇得袁禾頭皮一陣陣地發麻。
袁禾雖是一名正在服刑的犯人,但她畢竟不是暴力型犯罪,身上的戾氣較之司華悅要少很多。
膽量自然也是不大,能隨唐正陽進入屯子,憑的全是胸中的一股仇恨。
起初二人是一前一後,前行沒多遠,變成並行,袁禾被野貓驚嚇得緊挨著唐正陽的胳膊。
走到一處巷弄拐彎處,唐正陽放慢腳步,扭頭看向身後。
“怎麼了?”袁禾悄聲問。
“沒什麼。”唐正陽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從進屯子開始,他就覺得身後似乎有個人在不遠不近地跟蹤他們。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怕嚇著袁禾,便沒有告訴她,暗自留意觀察著。
走了大概一刻鐘左右的時間,終於找到了劉笑語曾居住過的小院。
院門早在那日便被司華悅踹廢,事後袁石開也沒有整理,依然是東倒西歪地敞開著。
黑暗中,感覺像是一隻猛獸大張著嘴,等待獵物入內。
下弦月不知何時隱於雲後,四周暗黑至伸手難窺五指。
“就是這裡。”抬頭看了眼隨風飄蕩的衛生巾,唐正陽小聲對袁禾說。
他們二人看著像是兩個準備入室行竊的賊。不過也是,唐正陽已經搬離單窶屯,不屬於這裡的屯民,再來,不是客,便是賊。
剛入屯時的驚嚇在看到劉笑語生前居住過的地方後,早已消弭。
袁禾小心地跨過門檻進入院內,看著這棟簡陋破落的宅院,她無法想象劉笑語這一年來是怎麼在這裡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