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並不缺少聰慧的人,自己手中的資本漸漸的薄弱起來。
不過......路畢竟是自己走的,未來的事,誰又想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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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口?”宋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船頭,手中提著一壺酒遞給寧舒。
寧舒接過後仰頭飲了一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辛辣,也不似城裡釀的果酒那麼酸澀,入口有一絲甘甜,迅速地經過喉嚨流進了胃裡,像是點燃了一團火,卻並不灼人,暖意席捲周身,化為一股力量,驅散了連日以來陰雨天氣帶來的潮溼乏悶。
“怎麼樣?還不錯吧,這可是洛城老巷坊醉仙居釀造的,這才是最普通的,他們家上了年份的珍藏都是要送進宮裡的,常人難求一口。”見寧舒不說話,他又繼續說道:“想家很正常,我當年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離開父母身邊也很難過,但都會過去的,我們終有一天會回到自己的家。你看,離開了二十多年,我這次不就是回家了?”
宋先生笑著說。
寧舒看著身旁這人堅毅的眉眼以及他說出要回家時眼中透露出期待的光芒,忍不住問了一句:“宋先生這些年是為何?”
宋先生也不說話,只是用手撫摸著那枚暗金色的扳指,自頭頂緩緩浮現出一片土黃色的霧氣,隨即凝結成一把劍,劍身光芒纏繞,大地般的厚重感撲面而來。空氣微微顫動,發出割裂空間一樣嗚嗚嗚的風聲。
寧舒萬萬沒想到面前與他交談之人竟然是一位修行者。在他印象中,修行者都應該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甚至於說不會和他這樣的凡人走在一起,因為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這還是他為數不多的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修行的人施展法術,小時候那個老頭的總給寧舒一種江湖騙子的感覺,而宋先生所施展的手段更像是口耳相傳的仙家之術。
“我自打記事起就對修行充滿嚮往,那時候我家附近的天橋下有一位說書先生,他經常會講一些神話傳說,什麼劍仙千里之外一念斬敵首啊,什麼砍柴人一夢五百年,夢醒得長生啊,什麼混沌時期的人妖大戰啊,什麼天庭敕封天下眾神啊等諸如此類的故事,我那時就幻想著有一天也可以飛天入地,反手間壞人都灰飛煙滅,那應該是我那個年紀孩子們最嚮往的未來。”
寧舒聽著他講這些,生出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因為他小時候也經常聽平安城的邋遢道士講一些神話傳說。
“你可知為何那些達官貴人不顧一切的想要求得一個太府進修名額嗎?”
“你可知神朝一個人族建立的世俗國家憑什麼在萬族爭霸的時代屹立不倒嗎?”
寧舒搖頭,因為他確實不知道這些。
他有時也在想,世上既然有修行者,為什麼很少看到爭端,他也曾問過陳山海,卻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只記得陳山海露出的驕傲的笑容。
按道理來講,修行者足已在俗世中橫行,甚至可以廣納門徒,或者立國,寧舒從來不相信修行者都是一心向道,不沾紅塵的。
“因為神朝有太府啊。”宋先生望著面前的涇河嘆道,此時他已經將頭頂土黃色霧氣凝聚的劍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