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儒說得對,關口不在於子,而在於母。”韋賢點頭說道。
只要廢掉了霍成君的皇后之位,她生養的三個皇子,立刻就會失去嫡子的身份。
到時候,天子再立皇后,就必然是張婕妤或者蔡婕妤,她們的兒子就成嫡子了。
如此一來,一勞永逸。
“又或者將母子放在一起,同時處置,這樣才更乾淨利落。”張安世補充道。
“霍氏皇后恐怕不會坐以待斃,誰知有沒有後手。”韋賢說道。
“不管有沒有後手,我等都要出手了。”張安世發狠地說道。
“子儒心中可有成算?”韋賢問道。
“縣官春秋鼎盛,皇長子年輕氣盛……”
“盛乃陽也,陰陽可調和,但兩陽相遇必有一傷。”
“我等可效仿前人往事而為之。”
張安世說到此處,恰到好處地停住了。
韋賢活了八十多年,歷經孝武皇帝、孝昭皇帝和當今天子三朝天子,見過的事情太多了。
他自然知道張安世說的是哪一樁前人往事。
“子儒,縣官多疑否?”韋賢渾濁地眼睛顫了一下,明知故問道。
“縣官若不多疑,何至於對我世家大族下手?”
“如此,一切按子儒所言行事吧。”
“唯!”
張安世等人的猜測是對的。
幾日之後,天子下詔,命皇長子劉柘到西域都護戍邊。
經過這十幾年的開發,西域舊地莫說是匈奴人,就是土生土長的西域胡人都少了許多。
而且在更西的地方,還有中亞都護和安息都護。
所以此地嚴格上來說已經不算是大漢的邊陲了。
可西域都護府地廣人稀,方圓數千裡,足足有一州之大,可人口不過十多萬。
雖然官道沿線每隔百里有亭置,每隔三五百里有數百人規模的屯田衛,但遠離官道之後,就是茫茫沙海了。
不說那偶爾出沒的山賊強盜,就是那成群結隊的沙漠狼群也很危險。
所以,到西域去服役,仍然可以算作戍邊。
皇長子的身份何等尊貴,能到西域走一遭就很不容易了,沒有人會再尋找那細小漏洞的。
於是,皇長子戍邊的訊息迅速在在長安城裡傳播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