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點了點頭,能夠想到首領此番前來必然不止是為了她的事。如果真的有意與重霄閣合作,定然是要早早地來見宣㬚的。
是好事,首領一來,將一切都坦白了,她也不用日日都違著心地受某人的壓迫了。
不知不覺心情好了不少,她的眉眼都彎了起來,笑著同來人說:“知道了,你回去罷,我會好好準備的。”
弟子點了點頭,又僵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她身後。而她還沉浸在“首領終於要來了奴隸終於翻身自由啦”的喜悅裡,並未注意到他的眼神。
來人告退後,伊瀾將窗子關好,一轉身,嚇得“噫”了一聲。
正緩步朝她走來的宣㬚見她轉了身便停住了腳步,長髮微微蜷曲,溼漉漉地垂在胸前、肩頸和背後,仔細一看被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的白色中衣也是溼漉漉的,肌膚都能透出來。
他怕不是還在沐浴的時候聽到了什麼,比如“首領”二字,就隨便擦了擦身子,甚至沒擦,直接穿上衣服出來了。
伊瀾一怔,不知為何有些心虛,不敢去看他的臉,微微偏頭說:“我幫你擦頭髮。”
可她有什麼好心虛的,明明就是他防首領跟防賊似地,明明還沒見過面,只聽離帆瞎扯了幾句就一直記掛到現在。
從他身側走過,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在她去裡間拿手巾的時候坐了下來。
取了一塊乾淨的手巾,伊瀾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後,將他垂在身前的長髮捋了過來,全部裹在手巾裡開始擦拭,擦了一會兒才聽他說:“易風桓對你有救命之恩。”
伊瀾手一停,點頭:“嗯。”繼續擦。
“兩年前南海的上任副首領離開,原本定的新首領並不是你。”宣㬚道,長指搭在桌沿輕輕敲打,“最後是易風桓力排眾議,將武功和資歷都不算出挑的你派到了南海,才讓你得到了這個位置。”
知道他心裡在彆扭,卻不知他到底在彆扭什麼,伊瀾嘆了口氣說:“是呀,我這輩子只欠過他一個人的恩情,莫大的恩情,永生永世都還不了呢。”來吖,來造作吖,我看你能彆扭到什麼程度。
宣㬚額角一跳,忍著體內暴動的力量,繼續說:“那你準備,先如何將這一世的還了?”
伊瀾抬起頭鼓了鼓腮幫子,“認真”思考了片刻,猶豫著說:“曾經有人跟我說,報答一個異性大恩的最好方式是以身相許,不過就我這個鬼樣子首領也不會要呀。”
他緩緩笑了,不看眼睛的話不覺得瘮人,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幾乎咬牙切齒:“你還真敢想。”
話音剛落,臉就被手巾遮住,頭頂也被一隻小手按住,開始毫無章法地揉來揉去。
她的聲音也從上方傳來:“首領是我最敬重的人,我自然不敢……不敢成為他的拖累。其他人也就罷了,或多或少的感情無法說磨滅就磨滅,但我自問不虧欠於任何人,所以不會有愧疚的情緒。
“只有你不一樣,你對我付出的感情,我註定不會,也不能回應。我在這個世上活了一回,最後的最後不想帶著遺憾和歉意離開,我不想對不起你,不止是為了你,更是為了我自己。
“但你的任何選擇我都會尊重,我不是在給你施壓,也不是在勸你,只是告訴你我心裡的想法。無論最後你怎樣做選擇,我都會記得你對我的這份恩情,我會力所能及地補償和感謝你,直到那一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