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瀾嚇得一哆嗦:“你不會生氣了罷?”
“……”
宣㬚張了張口,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他其實是有些不順意,特意提醒她“書”,就是想讓她想起去年在朝月海上客衣居的時候、他教她唸詩的那段平靜溫馨的時光,誰想她連腦子都不過一過就瞎說大實話。
不過又聽她說自從他來了之後她就什麼都沒幹,便難免有些愧疚,確實是他擾亂了她在南海的日常,無理的也是他,不能為了讓她同自己多待一會兒便干擾她原本的生活。
他嘆了口氣,輕輕搖頭:“不至於。”
伊瀾先是如獲大赦般放了松,接著又想他哪裡來這麼多氣,莫名其妙,但自然不能說出口。
低垂眉眼,見他手裡握著剛從她臉上摘下的面紗,伊瀾眨了眨眼睛,想到什麼,“噢”了一聲說:“前兩天在車上,我的面紗不見了,是不是你拿的?”
宣㬚回過神,好笑地看著她:“聽重霄閣的人評價你的容貌,不高興了?”
瞎說,她對自己的相貌很有一三數,一般就是一般,還非得讓人吹出個天花亂墜的神顏來?
伊瀾搖頭:“你拿它做什麼,那東西我只備著兩件,丟了還得另做,費工夫。”看著他認真地說:“你還我罷。”主要是費錢。
他不說話,就盯著她,眉目間雖說沒有生氣的前兆,卻也不打算還她。
“……”
不還就不還罷,現在唯一這件面紗還在他手裡,可別惹得他兩件一起吞了。
伊瀾覺得憋屈死了,不由分說就將面紗從他手裡抽了出來,還往一旁挪了兩步,生怕他又搶了去的樣子。
滿腦子飛速旋轉著“他拿我面紗做什麼”,想著想著突然怔住,內心竟燃起了邪惡之火,嘴角也挽上詭異的笑容,悄咪咪地湊到宣㬚身前。
“……?”
見她一臉……不知該如何描述的表情,眉毛都挑起來了,宣㬚先是一愣,很快也有了興趣。
她這副樣子擺在他面前,他還是第一次見。
“宣㬚,你……”伊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有膽子在他面前用如此欠揍的語氣說話的,意識到了危險後已經收不住了,“該不會是前兩天親不著我的時候,都在親面紗罷。”
她居然連問號都沒用,說完自己都愣了。
什麼鬼?什麼玩意控制了她的意識崩了她的人設,她怎麼可以調戲男人???
宣㬚顯然也愣了,卻是反應得快,在她流了渾身的冷汗轉頭就想跑之前一下子攬過了她的腰,讓她撞在自己身上,連捂臉的機會都不給,直接捏住她的下顎抬起來。
她的表情又恢復了面對著他時慣有的驚慌,卻突然讓他感到惋惜。
原來她也是會生氣的,他拿了她“費錢和費工夫做的面紗”,她生氣,卻不敢直接對他發作,就情不自禁地陰陽怪氣地來挖苦他,想看他難堪的樣子。
只是她的氣生得還是少,這麼一下就慌了,連人都不咬,還是個兔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