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那麼大,她卻像塵爍在空中飛舞,挨不著地,沒有實感,她站在巨大的透明高樓間,被高大的守衛……不……被獄警注視著,那麼不真實。
落在她身上的那些目光毫無感情,甚至於深處帶著隱隱的冷漠,攜帶著的威懾讓她心中一毛,不由低頭躲避。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在心中輕輕開口,滿面驚惶,帶著哭腔,{我想回家。}
人在恐慌無助孤寂時,第一個想到的避風港就是家。
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家,她以為她有的。
她曾經有的。
千葉藤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靜靜地陪著她。
悲傷的人很多時候需要的並不是安撫勸解,只是希望有個人無論如何都在身邊陪伴著,讓她知道自己並不孤單。
孩子六神無主的站了起來,路上磕絆了好幾次,終於蹣跚地回到自己的宿舍,靠著床坐在地上,木然的看著外面,低頭,長久的盯著哥哥的那句……遺言。
只有眼淚靜靜流下,小孩也沒精神去擦,漸漸濡溼了一片前襟。
她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為什麼要揹負這個世界所有正面人物的厭惡。
為什麼這麼小的孩子也會進監獄,原主到底做了什麼?
她只是意外來到這個世界,沒想做任何破壞。
憑什麼她要承擔自己從未做過的錯事後果?
……
因為這是佔用別人身體的代價。
無論好壞,她要活著,就得承擔一切。
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她能活著已經……很好了。
沉默良久,孩子終於啞著嗓子開口了。
{她……不,我……是死刑嗎?}
如果不是,沒理由讓一個幼兒遭受牢獄之災。
又是一段沉默。
{在賺取足夠功勳值換取公民身份離開前……可以這麼說。}伊沐歌開始沒明白什麼是死刑,想一想理解了她的意思,才緩緩開口,言語間沒什麼情緒。
孩子的眼珠終於動了動,多了些神采:{意思是,我可以,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