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而在不遠處, 賀老夫人正在春遊，旁邊圍著眾多丫鬟和僕婦，浩浩蕩蕩一行人, 此刻正累了，在一處亭子裡坐了，稍作歇息。
賀老夫人展眼望過去, 見到兩個女郎騎馬馳騁，身後是一徑塵煙，不由感嘆道：“春日女郎們都出來玩了，是該出來玩了。”
那陣子人心不定, 眾人都沒心思出來遊玩，朝堂局勢穩定之後，眾人才有閑心出來遊玩。不僅年輕女郎們, 賀老夫人也是如此, 趁著這春光正好時，出來踏青遊玩。
眾人轉眼望過去，遠遠見到兩個女郎騎馬從側面過去，離了有一些距離，個別眼尖的已經認出來是誰了, 不過賀老夫人不提, 別人也不會主動提。
只聽這時賀老夫人指著其中穿紅衣的女郎, 問道：“我看那穿紅衣的女郎勁頭格外好，不知是哪家女郎？”
賀老夫人的心思很好懂，無非是為了賀少瞻的婚事。
前次在無念寺求簽，她還以為賀少瞻想通了，誰知道他是去抓人的！之後朝局不穩，賀家和高家原本就有些聯系, 能在這次風波中穩住沒受到波及，已經是萬幸，賀老夫人哪裡有心思再去相看人家。
現在好容易春天來了，朝堂穩定了，正是個相看女郎的好時候，所以賀老夫人一看見人家騎馬騎得好，便多問了兩句，想打聽打聽是誰家的，若是好姑娘，可以給賀少瞻相看相看。
看那穿紅衣的女郎一馬當先，英姿颯爽，賀老夫人便心想，這一點倒是與賀少瞻相配，便問起來。
身邊的大丫鬟早就看清人了，知道她這一問，八成是還沒看清人。
那兩個分明是姜玉初和苗雁，哪個都不好給她們家小侯爺相看。
丫鬟忙道：“那是苗將軍家的苗四小姐。”
苗家是武將世家，苗四小姐苗雁更是個火爆脾氣，那苗雁和姜玉初交好，賀家從上至下哪個不知道？而且姜玉初和賀少瞻親事還在時，苗雁就與賀少瞻不大對付，兩人一見面就要掐上兩句的，這可不好。
賀老夫人聽了，果然默然片刻，才道：“苗家女郎個個都颯爽英姿。”
便不再指她了，轉而指著苗雁旁邊的那女郎，道：“這個騎馬的女郎也不錯，更斯文些。”
丫鬟以為她知道那個紅衣的是苗雁之後，必然看清旁邊的那個是誰了，哪知道她老眼昏花竟然指了雪蘅夫人！這可不興指的！丫鬟便趕緊低頭，在賀老夫人耳邊輕聲道：“那位是雪夫人。”
賀老夫人聽了，一聲兒都不言語了，又遠遠看了姜玉初幾眼，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長長嘆了一口氣：“若是……”
若是那時候沒退親，若是當初姜玉初嫁入了侯府呢？
如今賀少瞻事業有成，可婚事不定，也沒見有定的苗頭，賀老夫人不免又後悔起來，若是當初沒有因為一個醫女的話而拿捏她，也許，也許就嫁入侯府了。若是嫁入侯府了，那她就不用為賀少瞻的婚事發愁了，更不用為侯府後繼無人著急了。
賀老夫人雖只說了兩個字，後面就不言語了，但是在場的眾人都聽懂了她那一聲“若是”裡面帶有的悔意。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