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儒家學說,可能難不住這些學子,故而他來了個劍走偏鋒。
見得無人應答,中年文士愈發得意起來,看著思索的眾人,目光裡透著鄙夷,到底是幫貧賤泥瓦出身,上不得檯面。
“請問閣下木瓢盛量幾何?若與濁河一般大,那一瓢足矣;如有濁河一半,則需兩瓢。故而請閣下先告知於我,木瓢盛量幾何?”
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眾人聽得這個答案,皆是神情一震,簡直是天衣無縫。
他們隨著聲音看去,想看看能答出此題的‘高人’,會是何人。
門口處,清瘦的身影倚靠門檻,俊逸的臉龐上帶有不屑。
少年年紀不大,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卻有著罕見的白狐臉,披上青衫,多了幾分灑脫逍遙。
不是別人,正是郭嘉。
戲策離開的時候,腰佩落在館裡,他特意來替戲策取回。
結果恰巧聽到了文士的咄咄逼人,便出言反懟了回去。
這些時日,除了睡覺,戲策幾乎時刻守在這裡。既是想給呂布招攬可用之才,同時也想盡可能多的招納寒門學士。
若方才的問題無人能夠應答,一旦傳了出去,招賢館勢必會淪為整座長安城的笑柄。
為了不讓戲策的心血毀於一旦,郭嘉這生性放蕩的浪子,終於站了出來。
文士順著聲音回頭,見答出他題目之人竟是個俊俏少年,以為他不過是機緣巧合給撞上了而已,便又問道:“請問小友,天有頭乎?”
這又是什麼問題?
館內的眾人一頭霧水,頭一回覺得這麼多年的書,算是白讀了幾十年。
郭嘉不緊不慢的答道:“有之。”
“在何方也?”文士追問。
“在西方。詩云:‘乃眷西顧。’以此推之,頭在西方。”
“天有耳乎?”
“天處高而聽卑,詩云:‘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若其無耳,何以聽之?”
“天有足乎?”
“有。詩云:‘天步艱難,之子不猶。’若其無足,何以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