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進了門,春曉臉上的笑容便消失殆盡,先前強撐著的身體這會兒軟了下來,順著門滑坐在了地上。
回來的路上,她與西楚使臣擦肩而過。
西楚長公主大婚,西楚特意派了使臣前來賀新婚大喜,只是她沒有想到,這次來的人裡……
有那個她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
……
夜裡的時候,春曉又做噩夢了。
夢裡那人隱於黑暗,唯有那聲音在她耳邊,如惡魔的低語:“我向來非良善,想要之物便不擇手段。春曉,是你自投羅網,怪不得我。”
男人的吻細細密密,如天羅地網,而她無處可逃。
絕望與愛慾糾纏,她只覺呼吸都被人掌控,唯有一顆心跳動的異常。
她驟然從床上坐起。
窗外一輪月,清輝落入房中,她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綿軟的倒回了床上。
房中落針可聞,她呼吸從急變緩,夢境褪卻了,可那人的面容卻越發清晰了起來。
白無淵。
春曉閉了閉眼,一顆心再次被揪了起來。
她是逃出來的。
被關在那個院子裡將近兩年,終叫她尋了機會逃了出來,白無淵權勢滔天,她不敢在西楚停留,一路狼狽的逃到了北越。
而如今,她逃出來已近一年。
一切都彷彿與過去割裂開來,她改了名字,做回了老本行,重新開始唱戲,搭檔是新的,觀眾是新的,衣食住行都是新的。
她漸漸少去想白無淵,就像是那人只是她曾經做過的一個荒唐的夢境。
直到今日。
只一眼,便叫她瞬間被人抽去了渾身的骨頭。
他怎麼會來?
春曉有一瞬間以為,他是知道了自己的行蹤,可旋即又否認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