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趙杞年頓時吶吶:“我,我自己啊。”
“那這論調,是誰教的?”
趙凰歌的話堪稱嚴厲,趙杞年越發心虛下來,聲音都顫了幾分:“是,是我自己總結……”
他咬死不認,趙凰歌卻是驟然笑了:“殿下方才問本宮,這策論寫的如何,那本宮便告訴你——簡直是混賬至極。”
趙凰歌盯著眼前的趙杞年,沉聲道:“以地域判人品乃是其一荒謬;以權衡為君策乃是其二荒謬;以家世重舉薦乃是其三荒謬!此三者,由你一個皇子口中說出,更是謬論!你說是你自己所寫,那本宮問你,這論調又是何人所教!”
不管這論調是誰教給趙杞年的,都是其心可誅!
分明是鐵了心的要把趙杞年往聾子瞎子傻子的方向去培養呢!
趙杞年不知她哪裡來的這麼大火氣,原是想借著這策論來拉近他們的關係,如今卻被趙凰歌兇了一頓,嚇的話都有些說不出來。
眼下更是隻能顫聲道:“我,我並不是……”
他從未見過趙凰歌如此,如今被嚇到,眼眶通紅,雖說不出話,卻又莫名起了些火氣,咬了咬牙,問趙凰歌:“可是,先生說過,北越自來便是如此,難道,老祖宗們做的也錯了麼?”
來之前,趙杞年曾經想過,這策論即便是寫的差,也有了正當的由頭讓趙凰歌指點。
若是她覺得這策論寫的好,那更能拉近他們的關係。
不管是哪種,都全了他的心思。
誰知道,趙凰歌的反應,卻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會兒的話,與其說是他在反駁趙凰歌,不如說他是在發著自己的怒火。
聞言,趙凰歌卻是冷笑一聲,道:“那本宮問你,你可知局勢二字怎寫?可知當下二字怎念?祖宗當年之法,在於審時度勢。你如今,也當知這四個字。”
聽得她這話,趙杞年卻是驟然愣住:“可我,我並不知當下的勢。”
男孩兒說這話時,帶著些怯懦與委屈,趙凰歌心頭的火氣,卻是瞬間熄了大半。
這會兒的趙杞年,還未曾接觸政務,更不知朝堂艱險。
不過是被人帶壞,偏聽偏信罷了,她又是何必呢。
她看著眼前的趙杞年,到底又放輕了聲音:“殿下好學是好事,只有一點,莫讀死書,更莫偏聽偏信。”
饒是如此,說這話時,趙凰歌也有些心涼。
便是她再不願意正視,也不得不承認,一旦趙顯垣殯天,那麼之後掌權的,終歸會是眼前人。
可是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