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辰顯然才回宮,風塵僕僕,手執一柄宮燈,站在青石路的盡頭,與她四目相對。
還是他先回過神兒來:“公主。”
趙凰歌眯眼打量他,這一身佛衣有些皺了,手指上還染了東西,看來,蕭景辰這一趟收穫不小。
她念及此,聲音裡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國師也睡不著,出來遛彎兒麼?”
趙凰歌這話,替蕭景辰找了個格外沒誠意的藉口。
顯然對方並不打算用這拙劣的藉口,非但不打算用,還直接將底牌抽出來給她看:“不,貧僧方才出了趟門。”
他說著,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趙凰歌面前不遠處,方才繼續道:“正好公主不困,可否與貧僧探討一番?”
他這話,倒是讓趙凰歌十分詫異。
“本宮有什麼要與國師探討的?”
趙凰歌站在原地不動彈,眼神倒是將他渾身上下都掃了一遍。
他這是突然遇到自己見招拆招,還是早有預謀,別有所圖?
相較於趙凰歌的審視,蕭景辰的聲音裡都帶著沉著:“貧僧以為,公主深夜出門,想必是有話要說的。”
他將話都說的這麼直白了,趙凰歌索性也不偽裝,點頭道:“好啊。”
說完這話,趙凰歌轉身,徑自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
見她的背影,蕭景辰張了張口,到底什麼都沒說。
只是等到進門後,才輕飄飄道:“公主深夜讓貧僧進門,倒也不怕傳揚出去。”
這話,卻是在記仇呢。
趙凰歌不妨這人在這個時候跟自己犯了一把舊賬,聞言嗤笑道:“本宮心懷坦蕩,信得過國師。還是說,國師為淫邪之輩,本宮的信任錯付了?”
她尖牙利爪,絲毫不肯落得下風,偏生那眉眼裡還帶著笑,又顯得柔軟了些。
蕭景辰無聲喟嘆,當先將目光收了回來:“公主慧眼。”
這話,也不知是誇她呢,還是誇自己呢。
趙凰歌無聲勾唇,旋即正色:“國師是打算與本宮開誠佈公?”
方才回來的路上,趙凰歌想了一瞬,幾乎可以確定,朝元查他的事情,他必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