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帕子擦乾淨手,這才問道:“公主前來所為何事?”
替狗道歉這個說辭,反正他是不信的。
聞言,趙凰歌也不繞彎子,笑吟吟道:“國師可還記得,咱們的合作?”
若說是那個被她坑了好幾次的合作,蕭景辰自然記得。
此時見她這模樣,警惕心瞬間提起,面上倒是依舊淡漠:“公主意欲如何?”
趙凰歌卻是嘆了口氣,道:“國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這話一出,蕭景辰只略微一頓,便懂了:“你想讓貧僧,再幫呂家一把?”
趙凰歌瞬間點頭,毫不吝嗇稱讚:“國師聰慧,大智。”
這些時日,朝野上下都將目光對準了慕容家,反倒是關於呂家的事情,卻被擱置了下來。
呂昭和是被慕容忠陷害的,何榮遠死之前,卻將這事兒全部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與慕容忠的關係撇了個乾乾淨淨。
他就像是一個引線,可現在,京中炸了鍋,反倒是引線被人給遺忘了。
“不止是呂昭和,還有宋輝——就是當初被殺的那個刑部主事。此二人之死,皆因貪墨與私兵之案,如今真相大白,他們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清白,豈不是讓忠臣寒心?”
聽得趙凰歌這話,蕭景辰卻一時沒有說話。
他定定的看著趙凰歌,分明眸光十分平靜,卻讓她莫名覺得如坐針氈。
趙凰歌努力維持著笑意,卻聽得蕭景辰問道:“公主慈悲,為何不自己開口?”
院中無外人,蕭景辰問的也直白。
而趙凰歌臉上的笑,卻是瞬間凝固了。
好一會兒,她才抬眼看向蕭景辰,道:“國師,當真不知麼?”
她說這話的時候,先前的笑容皆斂去,唯獨剩下了冷意。
若仔細看去,還可看到內中的幾分壓抑與沉重。
蕭景辰並未開口,趙凰歌顯然也不打算等他的答案,自顧道:“後宮不得干政,本宮是公主啊。”
說來可笑,重生之初,她尚且敢頂撞太后這句話,可現在,她竟也會拿這句話當擋箭牌了。
皇帝那一瞬間的猜忌,讓趙凰歌心寒的同時,也生了些疑心。
生辰當日由他說出的箴言,生辰後來東皇宮繼續受戒,還有那日的猜疑。
他疑心自己爭權,可他為何會疑心自己?
趙凰歌心中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不敢往深處想,甚至給皇帝開脫。
可她卻也清楚,因著他的懷疑,她也開始畏手畏腳了。
若是往日,她定然會在第一時間站出來,為呂家和宋輝討旨意,可現在她之所以沒有站出來,是因為她害怕。
不是害怕皇帝怪罪自己,而是害怕,會起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