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凰歌的時候,他換上了墨藍的寬袖深衣,身形瞧著更瘦弱了幾分。
因著常年病著,他眉眼略微有些戾氣,此時見趙凰歌,倒還能溫和些。
見她進門,皇帝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趙凰歌先請了安,這才走到他的面前,卻微微蹙眉:“兄長怎不多睡會兒,您這臉色也太差了。”
她說著,又聞著室內味道不對,待得看向角落的香龕,頓時便沉聲道:“您又用清神香,院判不是早交代過,此物不可多用麼?”
她是真生氣,趙顯垣簡直是個不要命的性子,但凡忙起來便廢寢忘食,先前當著人面兒她沒說,怕是昨夜連到今日都在熬著呢。
見小姑娘氣鼓鼓的模樣,皇帝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沒出閣呢,就有管家的派頭了。連朕的頭上都敢管,日後的駙馬怕是要對你退避三舍了。”
她說正經的,趙顯垣卻打趣她。
趙凰歌無奈的嘆了口氣,正色道:“兄長能不能顧及些自己?”
見小姑娘眼圈都紅了幾分,趙顯垣心也軟了下來,回頭睨了一眼王順:“還楞著做什麼,沒聽到公主吩咐麼,把香撤了。”
王順聞言,頓時樂呵呵的背了鍋,一面笑著告饒:“都是奴才的錯,不該擅自給皇上用香,這就撤了。”
他將香撤了,殿內的味道方才清淨了幾分。
趙顯垣讓她坐在自己旁邊,這才正色道:“知道朕叫你來,是為何麼?”
他這會兒褪去了溫和的外表,神情多了些嚴肅。趙凰歌便也收斂了笑意,點頭道:“兄長,我錯了。”
趙凰歌的錯誤認得坦率,倒是讓趙顯垣吃了一驚,睨著她問:“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趙凰歌捏了捏指尖,抬眼道:“今日我是故意的。”
她刨去前世不能說的,潤色一番之後才開了口:“登聞鼓被敲響,我並非為了湊熱鬧。知道那女子是為父伸冤,我便起了惻隱之心,想管閒事。可後來知道她要狀告的是慕容忠,我便開口保了她。”
趙凰歌的話真真假假,皇帝倒是信了七八分。
他晨起的時候,的確懷疑過趙凰歌是故意的,現下被證實,卻是一點都不意外。
只是……
“該落到她身上的刑罰,最終成了十鞭小懲罰。這若是傳出去,你以為自己逃得過臣子指責?”
聽得皇帝這話,趙凰歌卻是笑的冷厲:“兄長,你覺得這之後,他們誰敢指責我?”
別的不說,因著呂纖容敲擊登聞鼓,引出來的可不止一樁冤案,最重要的,可是慕容忠與他身後的慕容家無所遁形。
私兵、貪墨、殘害忠良、扶持黨羽。
一樁樁一件件,只要皇帝有心翻,必然都會大白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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