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蓮花坐墊之上,她則是在一旁的椅子上。
分明是她高了他一頭,可惜對方非但沒有半分被壓制的模樣,那神情裡也盡是平淡。
就像是,沒有什麼可以被惹怒一般。
趙凰歌在心裡道了一聲無趣,便聽得蕭景辰唇邊帶笑,反問道:“貧僧以為,公主已然忘了此事呢。”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可趙凰歌已然懂了。
這人,是在罵她言而無信,前腳合作,後腳算計人呢!
趙凰歌嗤了一聲,道:“國師,兵不厭詐,更何況,本宮還是女子呢,難不成你要同本宮計較?”
她這般明明白白的將無賴的話說出來,倒是讓蕭景辰一時有些失言。
外界傳言,長公主性情驕縱且高傲,現下看來,外人都沒有窺破她的真面目。
這分明就是耍賴的一把好手!
他難得聲音裡帶出些情緒來,淡漠道:“計不計較尚且另算,可總歸不能忍氣吞聲。”
這話,倒是讓趙凰歌詫異了幾分,旋即笑著問他:“那,國師現下是在同本宮要利息麼?”
眼前女子笑的狐狸一般,內中帶著滿滿的算計。
日光落在她身上,都驅不散她身上的惡意。
蕭景辰只一眼便不再看,漠然道:“不。”
他惜字如金,倒是讓趙凰歌真心實意的嘆了口氣:“國師這樣,可要本宮怎麼辦呢?”
她手托腮,低頭去看蕭景辰,一雙漂亮的眼睛裡也染了些不知所措:“本宮已經做出來這事兒了,總不能叫時光倒流吧?”
蕭景辰心知肚明,她這模樣不過是惺惺作態,眼中情緒一絲一毫都做不得真,漂亮的皮囊下面藏著一顆冷硬的心。
可縱然是心知肚明,瞧著眼前人,他竟一時也說不出狠話來。
平生便不與人為仇的國師大人,如今面對著一隻口蜜腹劍的狼崽子,說出最難得的一句話,便是:“公主遠離貧僧便可。”
日後與趙凰歌少不了打交道,可除卻政事之外,他希望儘量少見這位長公主。
見男人一臉冷情的淡漠,趙凰歌心中嗤笑,面上則是依舊帶著嬌軟的笑:“那可不成,本宮還需的在此受戒呢。”
她便是坐也坐不規矩,將自己藏在椅子裡面,繡花鞋便挨不到地面了。
說話的時候,趙凰歌的腳丫子擺呀擺,從蕭景辰的角度,清晰的瞧見那鞋尖上的東珠晃呀晃。
明晃晃的,也不知是想晃花誰的眼。
趙凰歌卻不自知,依舊歪頭笑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