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沒放在心上,現下想起來,卻覺得有些怪異。
而最重要的,卻是晚上那一枚烏油彈。
分明公主已然說了要留活口,可國師卻炸死了那刺客,到底是因著為了保護公主,還是……
為了殺人滅口!
待得嶽州說完之後,皇帝卻沉默了下去。
他久久不語,殿內的氣氛便有些凝滯,偏生這時孫誠抬起頭來,蹙眉問道:“你方才說,國師下午不在?”
嶽州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因點頭道:“是。”
“你確定?”
他的神情凝重,皇帝也朝著他看去,問道:“孫愛卿可是想到了什麼?”
下一刻,便見孫誠沉聲道:“回皇上,微臣下午回府之時,曾遇到過一個背影,頗像國師。只是彼時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他身在嚴華寺不可能出門。可如嶽大人所言,國師若是出門的話,那就不是微臣看錯了人。”
孫誠與國師雖然打交道並不多,可因在五城兵馬司,所以識人的本領還是有的。
那會兒他覺得自己看錯了人,現下想來,不是他看錯,只是他沒敢認。
他這話裡的意思,讓皇帝的臉色也沉了下去:“你在何處遇到他的?”
“威遠大統領府。”
這幾個字一出,不但皇帝,就連嶽州的一顆心也狂跳了起來。
威遠大統領慕容忠,出自北越四大世家之一的慕容家,其父更是慕容家的家主。
尋常的時候,蕭景辰尚且深居簡出,可偏偏在這樣一個節骨眼上,蕭景辰去尋了他。
蕭景辰去做什麼,傍晚白家坡的驚天炸響,又與他有多少關聯?
皇帝無意識的敲了敲桌面,神情變幻莫測,良久才道:“國師身份特殊,關乎北越國體。今夜之事,暫且先不要聲張。”
他這話,孫誠和嶽州並不意外。
畢竟,蕭景辰出生時便是佛子之命,這些年身在東皇宮,號稱一雙手可推演天機。北越百姓信奉天神,皇室亦是如此,若是蕭景辰真出了什麼事兒,必然會在百姓中引起軒然大波。
所以,沒有確鑿證據之前,蕭景辰不但動不得,還得好好兒護著。
因此聽得皇帝的吩咐,二人連忙應諾。
孫誠試探道:“國師之事暫且不查,但威遠大統領府,想來是個突破口,微臣想從此查起,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