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就坐在床邊。
父親說,自己的身體很差,必須要在醫院裡進行治療,他需要努力的賺錢為他治療,一有空就會過來看他,問他想要什麼禮物。
對於小孩子來講,禮物什麼永遠都是其次,父母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很早熟,知道父親工作很辛苦,所以很懂事的並沒有要求父親經常來看他。
他沒有上過學,但父親給他帶過很多書。
從啟蒙教育,到簡單的學校課程,他依靠著幾本書,學完了普通小孩子需要六年才能學完的東西。
那時候,他六歲。
他開始對世界產生好奇,對萬事萬物都抱有著強烈的好奇心。
“醫院”裡的醫護人員並不友好,他們大多沉默寡言,只有一個很年輕的,笑起來很甜的姐姐願意跟他說話。
他想看看醫院外面是什麼樣子,想知道醫院為什麼看不到窗戶,想知道醫院裡為什麼只有他一個小孩子。
當他問出這些問題時,那個姐姐笑的很艱難。
他好像懂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懂。
後來,他的身體好了不少,便被父親接回了家。
他坐在車裡,整張臉貼在窗戶上,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外面的風景。
原來那個醫院外面是這個樣子,鬱鬱蔥蔥,生機勃勃。
他坐在車裡,順著蜿蜒的山路回到了同樣位於深山的家。
即便一年沒見,保姆和管家依舊是原來的樣子,家裡也保持著原來的樣子沒有絲毫變動。
他的記憶力相當好,能記得每一樣東西一年前所放的位置,並且絲毫不差。
或許是出於某種自我保護,他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這件事情,不管是父親,還是那個穿白大褂的姐姐。
這棟別墅坐落於離那個醫院並不算遠的深山中,除了管家,保姆和父親外,他從來沒有在別墅中見到過其他人。
即使他走出別墅是一樣。
他會詢問起母親,書本里的小孩子都有母親,為什麼他沒有?
父親說,他的母親用盡全力生下了他,然後過世了。他是凝聚著母親的所有期望出生的,他要好好活著,健康長大。
他聽到之後很開心,因為他是被愛著的,他是凝聚著愛意而出生的。
那位不存在的母親就像是乾涸沙漠中出現的一汪清泉,滋養著他,也滋養著這片沙漠。
他並沒有上過學,但管家先生十分精通教育,即便是國中或者高中的知識,知曉他能學,管家都會教給他這個還未滿十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