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元良離開了,許琅卻還在審訊室,陷入了沉思。
鄒元良今天到CSY來,是許琅要求的,一來,死者是鄒元良的親屬,兇手抓到了,作為遇害者的家屬,鄒元良有權知道,而警方也有義務告知對方,二來,許琅想透過蕭莫問試探一下鄒元良,看看他和鄒溫可的死是否有關係,只是,結果讓許琅有些疑惑。
鄒元良在看到蕭莫問的時候,那種情緒,那種態度,看起來沒毛病,和大多數受害者家屬看到兇手的樣子一樣,可是,許琅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許琅說不出來。
如果鄒元良剛才面對蕭莫問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為什麼許琅感覺會不對勁呢?如果,鄒元良剛才在演戲,那麼,許琅只能說,對方是個好演員,城府深沉,讓許琅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鄒元良在蕭莫問被帶走之後,他跟許琅說的那些話,看起來,像是一個承受了很大壓力,而無處傾訴,把許琅當成朋友,說說心裡話,發發牢騷,是真情流露,可是,許琅卻不這麼認為。
首先,鄒元良是S市首富鄒仁江的兒子,而且還是大兒子,他這一生,至少到目前為止,他的一切都是鄒仁江規劃好的,他得到了鄒仁江的真傳,而這些從很多事情上都可見一二,尤其是最近仁江集團的困境,如果,沒有幾把刷子,估計,仁江集團早就倒了。
其次,一個出生在富裕家族的孩子,他的教育,他的經歷,他的成長環境,都意味著,鄒元良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樣,輕易的流露自己的內心情感,更何況,這個物件還是許琅,一個警察。
然後,父親鄒仁江死了,是被人謀殺的,弟弟鄒溫可也死了,也是被謀殺的,而前女友,現在的後媽跑了,唯一的弟弟鄒嘉懿,卻自暴自棄,而仁江集團現在麻煩不斷,他在這個時候流露真情,真的合適嗎?
最後,鄒元良說了那麼多,看起來是跟許琅說心裡話,訴說自己心裡的委屈,但是,仔細想想,鄒元良其實在傳遞一個資訊,那就是,他很在乎家人,無論是對他嚴格要求的父親,還是跟自己有隔閡的弟弟,包括唐婉清,他都很在乎,而因為在乎,所以,他沒有作案的動機。
想到這,許琅覺得,鄒元良跟自己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告訴自己這些東西。
“看來,我還是太小看你了。”許琅轉過頭,看著也桌子上的菸灰缸,裡面有幾根菸蒂,還有放在一旁的煙盒和打火機,喃喃自語道。
“小看誰了?”
就在這時,丁昊穹走了進來,隨口問道。
“哦,沒什麼,鄒元良走了?”許琅回過神,問道。
“走了。”
“蕭莫問呢?”
“已經送到看守所,暫時關押起來了。”
聽到這,許琅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怎麼了?剛才鄒元良跟你說什麼了?”丁昊穹問道。
“沒說什麼,就是跟我訴苦,說說心裡話。”許琅隨口說道。
聞聽此言,丁昊穹皺了皺眉頭,看著許琅,問道:“鄒元良在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啊?”
許琅轉過頭,瞥了丁昊穹一眼,聳聳肩,說道:“誰知道呢。”
“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你找我什麼事兒?”許琅問道。
見許琅轉移了話題,丁昊穹也就沒有在多問什麼,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他看著許琅,說道:“鄒溫可遇害的訊息早已經散播出去了,現在,真兇抓到了,但是,輿論也越來越大了,很多覬覦仁江集團的人,都已經忍不住了,開始出手了。”
“這很正常啊,商人逐利,他們這麼做不是很正常嗎?”許琅隨口說道。
“那你看看這個,就不會這麼說了。”
丁昊穹一邊說,一邊遞給許琅一份檔案,還有手機。
丁昊穹遞給許琅的那份檔案,準確來說,是一封舉報信,匿名的舉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