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一旁的玉穗忍不住出了聲。
“方才不是不會講話嗎?”藍秉光的語氣很冰冷,“那現在也不必講了。”
玉穗吃癟,卻也不敢違拗,只能默默地低了頭。
方問楓則繼續道,“回稟天帝,那時玉穗是以長公主之名到我們宮苑裡尋人的,當時她說起殷天妃曾傳書信給六公主之事,又說這看起來很像殷天妃在讓六公主幫她逃走也正因這一番話,奴婢之前答覆時,才鬼使神差地說了謊,說聽見六公主與殷天妃談起逃走一事。其實,其實奴婢那日什麼也沒聽見。”
說到最後,她帶了些顫音,聲音也越來越小了。
藍秉光遲遲也不開口,方問楓便鼓起勇氣,繼續補充道,“直到方才奴婢奉命去傳話給六公主卻被玉穗襲擊時才明白,玉穗分明是要借我的口汙衊六公主,再把我的死嫁禍到六公主頭上!”
藍隱心裡一驚,覺得方問楓最後這番話有些著急了。她不該這麼快說起這些,藍秉光多疑,看著原本指認藍隱的人忽然十分確定地改口,不可能不多想。
可是藍隱也知道,縱然自己放了方問楓一馬,方問楓到底也不能算是她的人。
所以如今方問楓只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沒有刻意去為她考慮,更沒想怎麼說才最正確。
至於方問楓話裡的書信藍隱也是不知情的,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一封怎樣的書信,亦不知道那書信是不是還在林初的手上。剛剛到碧水閣和林初見的一面太匆忙了,她什麼也來不及問,現在便不清楚那書信究竟是她的武器,還是她不能被抓住的把柄。
“汙衊、嫁禍。”藍秉光重複了一下方問楓提到過的字眼,冷笑了一聲,“誰要汙衊阿隱嫁禍阿隱?玉穗一個小小的仙娥能做到嗎?還是你是想說,幕後主使其實是玉穗的主子、朕的長女,藍釉?”
藍釉聞言撲通一聲又跪下了,連連說著冤枉。
方問楓則是愣在那裡,不敢多言語——畢竟她認為自己也是說了謊的,本就是有罪之人,身份又低微,哪裡敢說太多。
一時間,除了大殿側面的那些仙人,站著的人就只剩下藍隱了。她目光陰沉,心裡快速思索著。
方問楓向著她的意思太過明顯直白,藍秉光一定起了疑心,認為方問楓與她勾結或是受了她的脅迫。
她要趕快把他的注意力從這之中拉出來。
抬起眼的瞬間,恰好對上藍秉光的視線。藍隱趕緊也跪下了,不過她沒像藍釉那樣句句喊冤,“父皇,兒臣那日去尋殷天妃確有緣由,不過絕對不是什麼帶她逃走。若能找到那封書信,兒臣定能自證清白。”
她並不知道那書信何在,也不知道那書信上的內容,但是,她知道殷如玉不可能主動向她遞書信求她解救,這根本就是不現實的。救殷如玉是當初他們擬定的計劃,那麼這所謂的書信,一定也是在林初他們掌握之中的一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一步險棋,她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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