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凌牧雲的內心,卻是另一番情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曲是好曲,終究是缺了氛圍。
只不過,比起對影成三人,淺酌兩杯,倒也不失為情趣。
喝了酒,話多,女人也一樣。
尤其是見凌牧雲沒有動手動腳,竟憑空的生出一絲信任。
“公子,不知您意欲何往?”春琴的問法並無不妥。
隴東各色人流聚集,可穿著一身遠疆裝束的,並不多見。
而來這裡的,哪一個不是儒服冠裝?最不濟也該是青衫窮酸相。
眼前之人,裝束異於常人,便是喝酒的風度,也不似那登徒子或衣冠禽獸。
“大晉。”凌牧雲並沒有隱瞞。
“哦?可過荊州麼?”
“嗯,會過弋陽,故友恰在,彈的一手好琴。”
“去得南平?”
“暫無打算。”凌牧雲搖了搖頭。
春琴抿著嘴,最後下定決心,輕解羅裳,秀髮如瀑。
“幹什麼?”凌牧雲的一腔熱血險些噴湧而出,但仍舊保持了最後的剋制,慌忙阻攔。
“公子,實不相瞞,我乃龍亢桓氏之後。”
春琴被凌牧雲攔下,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一股腦的將自己身世說出。
原來,春琴原名桓琴,是大晉“王謝桓瘐”四大家族龍亢桓氏桓石虔之女。
太元六年,冬,前秦司馬閻振、吳仲率眾進攻竟陵。
晉將南平太守桓石虔、衛軍參軍桓石民等率水陸兩萬,襲擊秦將閻振、吳仲。
秦軍大敗,退保管城,而自己不慎,被擄掠至此。
時隔六年,早沒了家裡音訊,只知其父桓石虔領了河東太守。
“如公子能將我在隴東的訊息帶到,我……我願以身相許。”
除了對凌牧雲的信任,還有就是秦樓逼得緊,用不了多久,自己免不了就要從賣藝變成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