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小子這是又換了一個零時工啊?那上次那個小夥子呢?”這時,一個像是剛剛從灰堆裡爬出來的人,突然從黑暗裡冒了出來。
“黑蛋!”
“嘿,嘿嘿,周,周哥……”那個整個人都灰撲撲的名叫黑蛋,他這人也有意思,不管做什麼回來總是能弄得自己一身灰。
隨著一聲叫喊,幾道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最前面的是一個穿著背心敞著外套的個子高大膚色黝黑的男人,這個人就是老周。
老周兩步上前拽著黑蛋離開了霍白灶臺,“一身灰還往鍋邊湊,是打算讓大家吃灰啊!”
“自己拍乾淨了再過來!”老周拍著手心從黑蛋身上蹭到的灰往回走,“老霍,先下我們的,黑蛋那份兒等他拍完灰在做。”
黑蛋一聽,不開心的一邊拍灰一邊嚷嚷,“為啥啊!我也餓了……”
老週迴頭瞪了他一眼,“消停點,一身灰把人老闆店弄髒了,你來打掃啊!”
黑蛋小聲哼哼了兩句,加快了手上拍灰的力度。
月半端著托盤往坐著人的桌子前走去,托盤裡是五個深口青邊大海碗,每個碗裡堆的滿滿的麵條餛飩,還有一些肉丸和青菜葉子。
月半放下托盤裡的碗,轉身繼續去端霍白剛剛撈出來的肉丸餛飩麵。
分了好幾次才把十幾個人的份都端了過去,一端完面,月半就近拉了一張凳子搬到雨棚外面遠遠的坐了下來,說是遠也不過是一個雨棚下一個雨棚外,那兩桌人的說話聲月半還是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老霍,你這次新找的零時工不錯啊,比之前那小子好多了。”老周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對拿著兩碟小菜過來的霍白說到。
霍白放下手裡的碟子笑笑,伸手拖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確實不錯。”
“切,一看就比那小子好太多了,那小子整天咋咋呼呼的一看就不穩妥。”
坐在老周身邊穿著黑色汗衫的男人,一邊吃麵一邊抽空插了一句。
“我就說嘛,還是小姑娘細心一些,之前那小子心太活不踏實。”
坐在那人對面的,瘦猴一樣的人也跟著附和。
“對對對,就是就是,還毛手毛腳的,差點把我碗給打了,就是現在這個有點太害羞了啊。”
這時,在外面拍完灰的黑蛋,提著一張藍色的塑膠凳,擠到老周身邊坐了下來。
“去去去,吃你的面去。”被黑蛋擠開的人一手端碗,一手像趕小雞崽子一樣對他揮了揮。
“老闆,我的面呢?”黑蛋坐著問一邊的霍白,他的眼角瞥到了桌上的兩碟小菜,一疊是酸豆角,一碟是紅油腐乳塊,“誒誒誒,你們幾個悠著點,小菜給我留點!胖子你都那麼胖了還吃!活該找不到媳婦兒!”
黑蛋眼見著小菜不多了,對著從碟子裡夾菜的幾人道,首當其衝的他點了胖子的名。
所有人都知道黑蛋和胖子兩個人喜歡鬥嘴,黑蛋每次都說不過胖子,卻依舊樂此不疲沒事兒就找胖子鬥鬥嘴。
“哼,我有過物件,你有過麼。”說著胖子伸手換了一把勺子,從碟子裡剜了一勺酸豆角扔進了自己的碗裡用筷子攪了攪,一邊吃一邊眯著一雙被肥肉擠的只剩一條縫的小眼睛,瞥了一眼原地炸毛跳腳的黑蛋。
霍白見兩個人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去給黑蛋把他那一份端過來。
“我早晚會有的!”
黑蛋憋紅了臉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