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侖這個名字在奧爾西尼家裡已經很晦氣了,未來幾十年內都不會有新生兒叫做加侖。”哈蒂嘴上像是在迎合著凱撒的玩笑,然而她的手指卻在下意識中摘下了頭髮上的獵鹿帽,將那頂母親遺留下來的寶貝帽子緊緊捂在了懷裡。
以尋求內心的安慰。
“現在家族的意思是不僅想要讓我繼承爵位,而且還要求我在短時間內必須成婚,之所以讓我留在翡冷翠也是為了方便在聖誕節的那天接受全程被安排好的求婚......”說著,少女的聲音中有些顫抖,一些讓哈蒂也無法確定的因素令她新生不安。
“按照他們的意思,就算是我當天不接受的話,他們也會有其它辦法讓這份神聖的婚姻契約生效,哪怕全程不需要我的參與也無所謂。”女孩的嘴角顫巍著,看得出來她真的不願意在凱撒的面前再一次袒露出自己內心脆弱的一面。
自然的微笑唇在被淚水浸溼後卻顯得那麼的孤獨又無助,那掛在臉上的笑意反而卻顯得女孩格外的可憐......
凱撒靜靜的聆聽過後,一針見血的問著。
“那一天要向你求婚的,是胡安·波吉亞嗎?”
那名字剛說出口來,便讓閣樓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萬分,就連少的正旺的火焰都莫名的搖曳了幾番,似掙扎般的讓火光忽明忽暗。而無聲,則恰好作為了哈蒂的答案,往常思維敏捷的少女也好似是被世俗的酒精燒壞了腦子。
一下子除了單單掉著眼淚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來。
見狀,凱撒的坐姿前傾,這件事本該是奧爾西尼和科隆納兩大家族內部的機密,但種種的機緣巧合以及在翡冷翠的城市情報網也讓凱撒猜出了大概。
沒有責怪,更沒有情緒的波動,男孩只是又輕聲問道。
“我還以為你們從很久以前就是朋友,難道你不喜歡他?”話語中凱撒似乎並沒有將胡安當做是隻能最後你死我活敵人,而只當做是他自己與哈蒂共同認識的某個暴躁狂罷了。
平淡又親切的語氣也讓哈蒂小姐放鬆了許多,但還是陷入在深深的雜亂無章的思緒裡困惑的回應著凱撒。“我不知道.....”哈蒂回應著,聲音痛苦帶著焦慮。
“我以為自己還不會面對這個問題,我以為自己總能應付好的,可我並不能......我無法確定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愛我,無法確定我到底對他有沒有一點的喜歡,我擔心會為自己的決定後悔,又擔心自己根本沒得選擇......我,我根本就不想結婚。”
凱撒望著哈蒂小姐的側顏,偷偷摸摸的又抿了一口私釀酒。
隨後聳著肩膀,輕佻著眉毛說著。“你應該瞭解我的,小姐,如果你真的不想嫁人的話,尤其是不想嫁給某位長著一張家暴臉的混蛋東西的話,我對於破壞別人的婚事很有一套經驗,處理這種事情我可以說是得心應手。”
聽著凱撒的發言,哈蒂小姐的反應先是不明所以的歪著腦袋尋思了一下。
待到她想起自己哥哥,阿斯托圖公爵的婚事時才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想起那時候闖入婚禮殿堂的稚嫩伯爵與她現在眼前的凱撒·波吉亞簡直判若兩人,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讓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也成為了明爭暗鬥當中極其關鍵的一環。
就當哈蒂擦去臉上的淚水,想要就凱撒曾經的形象調侃嘲笑一番之時。
少女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主了一樣,不適的感受使得哈蒂輕微的咳嗽了幾聲。“咳,咳......”被獵鹿帽壓著的胸口深處陣陣傳來又悶又痛的迴響,她試圖嘗試深呼吸,但每一次的氣息流動都只會讓她抑制不住想要咳出聲來的衝動。
“我感覺,有點不舒服......”
起初,凱撒還沒有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隨口便回應道。“私釀酒喝多了會不舒服很正常,睡一覺就好了,只要睡醒了雪也該停了,我們就能回翡冷翠去了。”說著,凱撒又將自己手中的酒瓶一飲而盡。
然而就在下一秒,壁爐的火溫似乎再也無法讓哈蒂感到溫暖,女孩子在厚實的毯子中蜷縮著身子開始止不住打著冷顫,呼吸越發的沉重虛弱,隨後就連坐都坐不穩,側著身子突然倒了下去,腦袋枕在了凱撒的大腿上。
那頂獵鹿帽也隨之飄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