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今夜無眠。
不僅僅是餘家,同樣的場景,今夜在寶坻縣各個豪富地主的莊上上演著,每個豪奢巨戶都在為自己家族的後幾十年而發愁。
有人想賭一賭家族命運!
有人想試一試自己腦袋夠不夠硬!
還有人想要靠著舉家逃離而免除破財之災。
此刻,寶坻縣縣丞祁吉,此刻也在府上整理著家中所有賬冊。
三天時間,十萬兩銀子,祁吉的心都在滴血了!
雖然這些年憑藉掌握寶坻縣皇莊,以及勾結縣中富戶,不斷侵佔農戶田畝,發放高利給貧戶,家中財資已經二十萬計——但是,三天時間,拿出十萬兩,依舊是不太現實。
祁吉需要從縣中其他富商手中週轉一番。
“來人!”祁吉朝著門外喚了一聲。
“老爺!”家僕明顯是侯在門外。
“備轎,我要去餘府拜訪一番!”祁吉等不及了,他只有三天時間準備,若是明日再去找人,中間恐出變故,他可擔待不起。
祁吉對自己脖子上的腦袋,看重的很。
尤其是一想到明天便是嚴慶萊的處斬日子,祁吉的後脖頸便是一涼:太慘了!太兇悍了!
昨天還好端端和自己在春來坊喝酒聽曲兒的一任知縣,今天就成了階下囚,明天便要處斬?這人生際遇,太過突然了!
而且,祁吉可是親耳聽到那盧玉的命令:“因妨礙議會改革,嚴慶萊處斬,而嚴府之中,除了棲身宅院之外,一應家產,全部充公!”
人死了,家產還要充公?
比之魏忠賢還要狠啊!
不多時,懷著忐忑而又惶恐的心情,祁吉來到了餘家祖宅門外。
祁吉往日裡可沒有如此客氣,今時不同往日,從袖中掏了一錠銀子讓僕人塞給門房,才讓其幫助傳話:“勞煩通報一聲,縣丞祁吉,有要事拜訪餘員外,請務必相見!”
不多時,前堂之中,祁吉等到了原本已經睡下的餘永祿。
“祁縣丞,什麼事,這麼晚了,勞你如此辛苦?”餘永祿安安穩穩的坐下。
他當然知道祁吉過來所為何事。
而且今天白天祁吉在盧玉面前給餘家上眼藥的事情,餘永祿也透過縣衙的眼線知道了。
嘿嘿!
我餘家是寶坻縣最大的地主豪富?
你祁吉在盧玉面前說這話,不就是想要在盧議員面前買個好?還是那種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的!!!
你不仁?
休怪我不義!
所以,坐在太師椅上的餘永祿望著焦急萬分的祁吉,那是穩坐釣魚臺,絲毫不顯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