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營千總以上,已經全部更換人手,皆無遼東任官經歷,更和齊國公沒有瓜葛;另御林軍已經全部由東廠接手,京城防務由錦衣衛全權接管,順天府從中協助;京畿地方所有府道州縣已經全部戒嚴,嚴禁私自越縣域而動,所有從山東,薊州以北,太原方向來的商隊,馬車,以及三人以上隊伍,都要經過至少三輪查驗,確保不會有任何甲冑,兵刃,戰馬流入京城!”
魏忠賢跪在地上,向天啟皇帝彙報自己近些日子的防備事務。
“京營有你親自掌管,東廠由王體乾執掌,順天府尹溫嶺算是乖順……”朱由校一邊唸叨,一邊點頭:“等齊國公踏進京城的那一刻,就是此番鬥爭終結的時候了。”
所謂請君入甕,想必也不外如是了!
仰著腦袋,輕輕靠在椅背上,那裡有軟塌隔著,使得人靠上去舒適綿軟,極為妥帖。
此刻的朱由校閉著眼睛,腦海中已經是自己掃蕩權臣,真正的大權在握,無人掣肘的場景了。
“陛下,還有一件事,恐怕需要注意,”魏忠賢適時開口。
“說!”依舊是閉著眼睛,朱由校輕輕哼了一句。
現如今除了王琦入京,還有什麼事是能夠讓自己留心注意的?
“有關山西戰局,”魏忠賢微微抬頭,觀察著皇上的表情:“出了一點意外。”
和當初魏忠賢在府衙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的反應一樣。
這位大明朝天啟皇帝豁然起身,眼睛瞪著如同鈴鐺一般:“山西怎麼了?平陽府沒有打下來?”
“這”被天啟皇帝這麼一句反問,直接把魏忠賢噎住了,還拿下平陽府?損兵折將,現如今能保住洪洞和冀州都要燒高香了!
“陛下,袁崇煥.”魏忠賢咬了咬牙,早晚都要知道的事情,也沒有必要斟酌什麼了,直接開口道:“袁崇煥陣前被洪承疇所斬,而後戰事一起,洪承疇被俘,目前孫傳庭已經自縛回京的路上奴婢已經派人出京,使其儘早押送回京!”
魏忠賢說完了,但是沒有人回話,殿內落針可聞。
好似一炷香時間,也好像呼吸之間,魏忠賢只覺得壓力如同泰山壓頂,身子抖索不能動作。
半晌之後,天啟皇帝終於開口了。
“袁崇煥被洪承疇斬了?”朱由校的嗓子嘶啞,好似被蛛網堵住了喉嚨,聞之心中發毛。
魏忠賢低著頭,不敢抬頭。
“欽差大臣洪承疇被亂民俘虜?”天啟面無表情,但是眸中已經聚起怒火。
魏忠賢繼續沉默。
“那孫傳庭自縛回京做什麼?讓朕寬恕他嗎,他怎麼不去死!?”心中怒火已經被點燃,朱由校憤怒的拿起手邊的不管什麼物件,直接朝著殿內擲了下去。
砰的一聲,大理石青磚濺起一陣火花。
魏忠賢身子抖索,不敢稍動。
“王琦馬上回京了,怎麼辦?”天啟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站起身子雙手撐臺,望著魏忠賢:“讓朕去求他?求他出馬,從山海關調兵,鎮壓亂民?求他就任兵部尚書,繼續履職五軍左都督?朕的臉,都要被你們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