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第一發現人?”
“沒錯。那個女孩子叫沙棠,甘省沙縣人。送妹妹許小婉來南市上學的。另外兩個女孩崔槿蘭和李倩也是來上學的。我已經問過口供了,十一點零七分的時候,那個沙棠離開了她們包廂上衛生間。時間點是許小婉提供的,她們要準備下車了,可另外兩個女孩子還睡著,便輪流去衛生間。根據沙棠描述,當時她拉了本車廂的衛生間門,可是沒拉開,以為裡面有人就去了前面的12號車廂。12號車廂是硬臥,不少人都證明了這一點。大概十分鐘後她回到了這邊,不過並沒有回房間去,而是在走道里抽起了煙,還和自己的朋友聊了微信。她的手機我也檢視過了,聊天內容沒有問題,我也都截圖存證了。但有一點,比較奇怪。”
“哪裡奇怪?”
“聊天中沙棠提起了她感覺到冷,說自己都起雞皮疙瘩了。可對方當時截圖過來的氣象預報上卻顯示當時南市的最低氣溫也有30度。這點與我之後查的氣溫相符。”
賀授眉頭皺起,目光陰沉難測:“這確實是個疑點,你有詢問她為什麼那麼說嗎?”
說到這裡,王乘警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也想問的。可那個沙棠讓嚇得不輕,勉強支撐著說了幾句,就暈過去了。渾身發抖冒冷汗的,體溫一個勁地往起升。剛才到站之前,她那前男友已經又過來問我了,能不能巡捕來了安排他們第一撥問話,他們好趕緊去醫院。”
“前男友?”
“沒錯。就剛才那個長得又高又帥的男人,叫雁回。大雁的那個雁,回來的回。他是公司派到蘭州公幹的,去的時候是飛機,回來的時候因身體不舒服就改坐了火車。昨天晚上七點左右,聽到隔壁慶生有人喊出了前女友的名字才從隔間出來的。”
“昨天沙棠尖叫過後,他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我們的乘警都慢了他兩分鐘。這個男人挺細心的,沒有挪動當時嚇癱了的沙棠不說,還拿手機拍了一堆當時衛生間的照片。虧他拍得快,否則等乘警來的時候,怕是什麼都不剩了。”
“什麼都不剩?”
賀授輕輕咀嚼著這五個字,腦海中大概已經有了設想。
果然,等他們走到衛生間前時,鑑證科的同事已是一臉漆黑,指著裡面的情形講:“這名罪犯太狡猾了!居然在衛生間頂上連上了花灑。衝了這麼久,什麼都衝沒了。”
衛生間的門大開,站在外面根本不用再往進探,便能窺到所有的秘密。
那具女屍,衣無一縷,雙膝跪地地跪在廁坑的前面,雙手被拉帶倒捆在身後不說,腦袋更是一頭扎進了廁坑裡。
火車上的衛生間一向談不上潔淨之說,雖然已經讓水沖洗過,但氣味仍然頗重。
罪犯讓這個女人以這樣一種方法去死,可見心中的仇怨有多重。
賀授仔仔細細地復看了一遍衛生間裡的情形後,終是發話讓法醫處的人把人抬出來。
只是,當法醫把屍體擺平,扶開蒙在她臉上的血發時,在場的警員卻是一下子全驚呆了:“王可人?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