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社選在一個偏離城中心的地方,周前帛說這樣更安全,要不人多眼雜,可能會有後遺症。
張本民能理解,周前帛是怕漏了什麼風聲到何廣升的耳朵裡。另外,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也擔心周前帛玩什麼花招,萬一陰溝裡翻了船,那可真是要悔到死。
想想現在蚊子和小金子不在漢州,能幫忙的只有殷有方了,前陣子他說過,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張本民便打電話給殷有方,把情況說了下,讓他帶幾個人先去茶社裝成客人,以及時應對一下有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
這是小意思,殷有方接到電話立刻著手安排,一撥人提前半小時就全已到位。
晚上七點,張本民如約而至,周前帛也準時到場。坐下後,周前帛點了兩份簡餐,說酒是不能喝的。
張本民笑了笑,“你跟我端酒杯,估計心裡也不踏實。”
“至……至少現在是這樣,以後嘛,再說以後的話。”周前帛說話的時候帶著笑,但不太自然,“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表達下歉意。之前是我不懂情況,跟著何廣升胡作非為,做了不少錯事。”
“還別說,那次在派出所我還真長了見識,本來以為神聖凜然的警察同志太值得欽佩了,但你與何廣升卻讓我改變了不少看法。當然,我也知道像你們這樣的只屬於少數,本來嘛,哪個行業都難免會出現一小撮壞傢伙,可你們作為警察中的敗類,也真是太肆無忌憚了。”張本民說著,摸了摸屁股,“到現在還時常做夢,玩一種遊戲,叫牆貼。”
周前帛抖縮著鼻翼,“那,那都是何廣升發明的,確實是損。”
“我很好奇,到底你們有沒有讓人坐過圖畫釘子?”
“沒。”周前帛直搖頭,“因為到了那一步,沒有人不屈服。畢竟玩那些招子的時候,涉及的都是些打架鬥毆和偷雞摸狗的事兒,要是真關涉到生死的事,坐個圖畫釘子又何懼?”
“你們壞得很聰明。”張本民歪頭一笑,“想過危害沒?”
“……”周前帛張口結舌。
“警察這個行業絕對是神聖的,絕大多數的警察也是值得欽佩的,但像何廣升和你這樣的警察,就是一泡雞屎,能壞掉滿缸香醬。”張本民說得很來氣,“可以這麼說,凡是接觸過你們的老百姓,難免會對警察群體產生誤解,那些人有親戚朋友,親戚朋友還有親戚朋友,那麼一散播,到頭來整個社會都對警察有誤解。”
“是的,危害很大,很可怕。”
“問題的關鍵是,像你們這樣的人還走上了所謂的領導位子!”張本民點了支菸,悠悠地吸了口。
“我知道自己不配,但社會就這樣,就算我辭去教導員職務,再上來的人沒準比我還不稱職。”
“這麼看來,你是遇人不淑,本質上或許並不怎麼差。”
“謝謝,謝謝你能這麼說!”
“周指導別這樣,我只是個小警員,你這麼客氣,讓我都有點不適應了。”
“主要是以前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心存內疚。”
“可以彌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