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民的話中之意,龔印嘉當然懂,他嘆笑了下,道:“其實,就目前而言,你已經是我的恩人了。”
“嗯,我也不謙虛,是大恩人,簡直是恩重如山吶。”張本民仰頭一笑,道:“你想一下,要是我將事情曝出去,你完全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直接就是崩塌式倒臺。那樣一來,就不存在什麼鄭金樺借你的權勢來對我發難了,我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可是,我還是選擇了跟你談一談,給你個機會。”
“明白,所以我覺得你最後的提議,是勢在必行的。”龔印嘉果決地道,“我會拿出誠意,跟圓方集團接觸一下,保證搞好合作,把錢投放進去。至於利潤嘛,可有可無,在你面前也不說虛話,我的目的主要是找個穩妥的地方放錢。”
“龔市長果然站得高看得遠,能著眼大局做決斷。”張本民說著起身,“那我就不多說了,您事情多,趕緊忙著。”
“哦,好,那就多謝了。”
“對了,做人要言行合一,你可千萬別有防守反擊的想法,企圖透過黑白兩道的力量來對付我。”張本民邊向外走邊道:“興寧的黑道我熟悉,應該沒人能動得了我。白道方面雖然接觸不多,但省裡還有點關係,完全能作用到市裡。”
“你的這個提醒實在沒什麼必要,因為從你做事的格局之大來看,我還沒有跟你搞表面上一套、暗地裡一套的膽魄。”
“龔市長抬舉。”張本民站定腳步,回身一抱拳,“告辭了。”
“我,我就不送了。”
“該講的規矩自然要講,龔市長您必須留步。”張本民說完,仰著頭大步離去。
來到樓下,還沒出市府大院的門,高興不已的張本民就打電話給何部偉,說近期可能會有一筆入股資金,數額起碼五千萬。
何部偉一聽就來了勁頭,問是哪兒的金融大鱷這麼有眼光。張本民哈哈地笑了,把見龔印嘉前後的事情告訴了何部偉。
何部偉聽得有點驚心動魄,最後嘆了口長氣連說沒想到思路一變,收穫多多。
張本民吧唧了下嘴巴,說思路轉變都是基於現實需要,因為之前不是說過一次嘛,近期的投入有點大,資金大量出籠,存量有點不足,所以自然就留了點心,剛好今天用上。
何部偉頗為感嘆,說果然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然後就說了他的一個設想,想把安保公司的業務朝外拓展一下,因為興寧這邊的市場已近乎飽和。
對此,張本民並沒有響應,畢竟下一步發展的重點並不在安保業務上,不過,這個時候也不能給何部偉潑冷水,該鼓勵的要鼓勵,於是便說市區的市場目前雖然趨向飽和,但屏壩那邊的開發計劃一旦上了規模,會需要一個較為龐大的安保隊伍,到時還需要好好運作一下,肯定要牽涉大量的人力和財力,所以眼下還是把向外拓展的想法放一放。
何部偉對張本民的安排向來是言聽計從,於是不假思索地說那就把安保業務的下一步發展重點,放在屏壩那邊的需求儲備上,他會做好相關提前工作。
張本民說對,他過段時間會大體上理一個框框出來,對照相關需求做好提前量就行,不過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準備一下與龔印嘉面談投資的事情,把相關的條款和要求說清楚。
一切交代好之後,張本民就去市發改委找鄭金樺,面對面打擊一下她的囂張氣焰。
這一切,鄭金樺是毫不知情的,她還不知道龔印嘉已被張本民徹底拿下,所以當她見到張本民神氣活現地來面前時,還不屑地扭頭哼了一聲。
“真是無知者無畏,不過這跟你一貫的小聰明並不相符吶,你可不是這麼粗淺的人。”張本民手插口袋,輕甩著悠閒小步,
“你的姿態擺得好像有點高,難道不得恭謹一點?瞧你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看就是外強中乾,故作瀟灑。”
“從小練出的好嘴皮子,說話就是不饒人。”張本民瞥了瞥嘴,“其實你很可笑知道嘛,盡做些不自量的事兒。”
“怎麼不自量了?”
“你一個勁兒地跟我鬥什麼?”
“有些人,生來就是為了做成某一件事而已,比如為家族復仇、為某人默默付出、為某事持續奉獻,等等。”鄭金樺道,“我呢,就是向仇家尋仇的那個人。”
“這話說得好,我也想到了自己,多少有些共鳴,為了這句話,我給你一次可以自救機會。”
“開什麼玩笑?”鄭金樺不屑一顧,“我用得著你給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