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影后的張本民很是緊張,沒想到對方還有如此可用之人,危急中不忘伺機反撲。
黑暗中,因為不知對方手上有沒有傢伙,張本民也不敢貿然迎擊或是轉身飛奔,那都有被重創的可能,穩妥的做法只有一彎腰,兩手劃拉起一把石子像潑水一樣撒過去。
“誒唷,別,別啊!”一個黑影驚叫起來,“自己人,自己人!”
張本民一聽聲音,是孫餘糧,“日的,你他孃的搞啥鬼,可把俺給嚇得不輕!”
“嗐,那不是錢家老大因為沒生產料子愁得睡不著,結果發現你悄悄翻牆出去了,他怕你一時想不開尋短見,所以就喊醒俺問咋辦。”孫餘糧道,“俺琢磨著你不可能想不開的,多是來工地找他們算賬了,於是就和錢家老大趕了過來。”
“是啊,不過來看看咋能放心呢。”錢家老大不好意思地道,“嗐嗐,沒想到你確實夠厲害的,就憑一隻手一堆小石子,就把他們給搞得跟縮頭龜一樣。”
“回去回去!”張本民急促地催著,“回去再跟你們說!還有,甭弄出動靜來啊!”
“咋了,俺們又不是做賊。”孫餘糧想不通。
“你長著腦子只是為了填空腦殼、增加頭的重量?”張本民一戳孫餘糧的腦袋,“得多想事情吶!”
在這方面,孫餘糧不生氣,因為每次他都能學到東西,知道張本民是好意開導。“俺當然在想,不過就是想不多咋整呢?”他嗨嗨地笑著。
“他們捱了一頓石子兒,你覺得張燎會善罷甘休麼?”張本民道,“不信就看吧,明天他肯定會報警,把矛頭指向廠裡。”
“是的,張燎那邊有關係,稍微動用一下就可以對廠裡發難。”錢家老大道,“還是得小心些為好。”
“你們記住,明天要是派出所問夜裡都幹啥了,就說吃完飯就睡覺,啥都不知道。”張本民叮囑道,“還有,咱們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找張燎的工地,讓他們放行廠裡的料車。”
“明白了!”孫餘糧哈地一聲,“這下徹底明白了!放心吧,明天假如派出所真的過來,肯定會不露任何痕跡!”
張本民沒再說什麼,這事是不用假如的,派出所必定會插手。
果然,第二天上午九點剛過,沙城派出所的警車就開到了廠門口,瘋狂地按著喇叭。
錢家老大出來問啥事,沒有特殊情況大門是不能進的,因為裡面是生產場地,有危險。
出勤民警中一個消瘦的哼哼一笑,問道:“有啥危險?”
“俺們做梁板需要抻拉鋼筋,兩頭固定墩上的鎖釦有時不結實,會被拉掉。”錢家老大說到這裡停下了。
“然後呢?”瘦民警冷聲問道。
“然後就是繃緊的鋼筋猛然收縮,沒有方向地甩著。”
“哦,所以就有危險了?”瘦民警緊問。
這時,張本民走了過來,道:“不錯,而且是致命的危險!那鋼筋甩起來速度極快,就跟刀一樣。你想吧,如果甩到你身上,估計能把你切成兩截。”
“你!”瘦民警一下惱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