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廣田必到,孫義峰和郭哲軍也缺不了。這會兒的孫義峰特別活躍,他已經知道年底或年初要升職的事,對張本民的感激之情根本就藏掖不住,滴水之恩嘛。
本來張本民想跟孫義峰說說,往後要多照顧著點老窯廠地條鋼的事,這麼一來他還有點不好意思開口,總有點乘人之喜的感覺,可是思前想後,覺得再怎麼著也得把話說明白,要不地條鋼的事萬一出現問題沒兜住,那麻煩可就大了。
結果沒用開口,孫義峰就直接表態了,說宋廣田已經跟他講過,放心,只要他能罩得住的,就不會有任何不好的事情能起飛。
張本民是相信的,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孫義峰身上有種優質,完全值得信賴。
宋廣田受呂建保委託帶了話,說呂鄉長知道地條鋼的負面問題,如果有人舉報就會有麻煩,所以他還是裝作不知道為好,萬一出現了不和諧的事情,也好從中周旋。
張本民表示理解並感謝,說盡量不給鄉里添麻煩,唯一能報答的就是上繳利稅。宋廣田哈哈一笑,說只要能交稅,哪怕是一塊錢,到時鄉里也好有話說,為了地方發展嘛,人家外地能搞的,為啥屏壩就不能搞?
形勢大好!
張本民很滿意,看來這地條鋼能紅紅火火地賺上一筆!不過有點意外,沙城那邊的預製廠出現了點小問題。
板梁生產需要的沙子和石子,運輸中出現了問題。從運料的場地外出,必須經過正在修建中的興通橋便道上經過,可是橋上施工的隊伍說車輛太重,便民道是給附近村民臨時用的,不是正規道路,根本就撐不住重車碾壓,不給過。
張燎又在搞故事?
張本民皺起了眉頭,當天下午他就回到廠裡,讓錢家老大去興通橋工地一趟表明態度:如果便民道壓壞了,肯定會承擔責任。
錢家老大說對方就是找茬的,根本就壓不壞,其他重型車都照過不誤,就是廠裡的料車過不去。張本民說那也要講一下,得把話撂明白了,如果對方仍舊為難,那就別怪被搞反擊。
意料之中,錢家老大白跑一趟,對方根本就不搭理。
張本民嘆了口氣,其實他不想和張燎那個硬頭鱉繼續作對,可逼到了份上也沒辦法,不過從方式上講要隱蔽一點,俗話說明爭暗鬥,現在,就跟他好好鬥一斗。
不用別人幫忙,張本民一個人就夠了。夜裡,他悄悄從宿舍離開,爬了院牆出了廠子,向興通橋工地進發。
工地旁邊的石子堆還在,張本民抓了幾顆在手,抬眼望了望。工地上的大燈明亮,看攤的老人坐在帳篷前打著盹。工棚裡黑乎乎的,工人們都在熟睡。
“啪”一聲,石子打在了攪拌機的鐵皮上,發出脆響。
看攤的老人一下驚醒,站起身來四處張望,嘴裡罵咧咧地不停。
張本民無奈地笑了,本來還不想為難那個老頭的,沒想到他還口吐髒話不止,乾脆賞他一石子。
甩手一揚,飛出的石子打中了看攤老人的肩膀,他頓時慘叫起來,驚醒了工棚裡的工人們。
幾個人先後出來,看發生了啥麼事。張本民不客氣了,身強力壯的勞力可不管被打哪兒,能扛得住。
“嗖嗖嗖”幾下,石子連續飛出,砸中了走出工棚外的幾個人頭部、面部、脖子還有肩膀。頓時,慘叫聲升起一片,這讓其他工人心驚肉跳。
又有兩人懵頭懵腦地出來檢視發生了什麼,依舊被石子擊中,哀嚎不止。
沒有人再敢出來,張本民當然不罷休,繼續向躺在地上的幾個傢伙擊發。
一陣冰雹似的石雨中,幾個人工人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躲進工棚,哀叫和哭叫聲不斷。
張本民手中的石子打得起勁,乾脆把工地上的能砸的都走上一遍,尤其是配電箱,得多砸幾下,甚至連水壺、鋁鍋等吃喝用的東西都沒能倖免。最後,兩百瓦的照明大燈,也在“啪”地一聲中碎掉。
工地上頓時烏黑一片。
張本民正在得意時,兩個人影從旁邊突然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