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穆清爵和父母一起去顧家看望了顧暖陽幾次,她的病來的氣勢洶洶,原本肉嘟嘟的嬰兒肥沒有了,小臉蒼白,蔫了一樣的窩在母親的懷裡。
或許是看出了穆清爵的難過和自責,顧暖陽伸手拽了拽穆清爵的衣角,安慰她:“我沒事的,很快就會好,等好了,我還去找小叔叔玩,可以嗎?”
穆清爵狠狠的點頭:“好,我等你好起來。”
反反覆覆十天左右,顧暖陽才完全康復,被父母拘在家裡養了一個月,總算養出了點肉來才被允許出去,但身後時刻跟著傭人。
到了穆家,顧暖陽便雙手雙腳的掛在穆清爵的身上,軟糯糯的抱怨:“媽媽不讓我出門,吃營養餐、喝藥膳,喝的我好難受。”
穆清爵託著她坐在沙發上,傭人把提前就準備好的小點心和糖果放在茶几上,顧暖陽看了一眼,繼續窩在穆清爵的懷裡撒嬌:“我想吃冰激凌。”
“不可以。”穆清爵毫不猶豫的拒絕,如果因為在他這裡吃了冰激凌生病,顧家真的要把他列入黑名單了。
顧暖陽嘟嘴,可憐巴巴的瞅著穆清爵,穆清爵最是看不得她扮可憐,但也沒有妥協的意思,捏著她的小辮子商量:“我帶你去遊樂園玩兒好不好?”
知道冰激凌肯定是吃不到了,顧暖陽不情不願的點頭:“好吧。”
兩人一起去了市裡最大的遊樂場,顧暖陽在飾品店買了兩個粉色兔耳朵髮箍,一個自己戴在頭上,一個纏著穆清爵也戴在了頭上。
穆清爵不準顧暖陽玩危險的設施,帶著她坐了旋轉木馬,坐了摩天輪,坐著蒸汽火車環遊整個遊樂場。
去購物廊買了玩具,去美味集市吃了小吃,玩到最後,顧暖陽也沒有如願吃到心心念唸的冰激凌。
場景一轉,顧暖陽看到了六歲的自己躺在滿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裡,那年,她被大伯父的仇家綁架藉此威脅顧家,九死一生。
徐驚鴻眼睛紅腫神色憔悴守在病床邊,寸步不離。
穆清爵和父母一起來探望她,一向驕矜沉穩的少年抱著她痛哭流涕,渾身發顫,最後還是她這個被綁架的人軟著聲音安慰他,告訴他壞人被抓了。
這次的綁架讓顧暖陽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夜夜睡不安穩,半夜時常哭鬧著醒來,穆清爵便日日夜夜的陪在病床邊,任誰勸都無濟於事。
場景又是一轉,顧暖陽看到八歲的自己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去機場送要去國外讀書的穆清爵,很是鄭重的把自己最喜歡的水晶石雕刻而成的小兔子送給穆清爵作為紀念。
穆清爵抱著她輕聲說:“我就當小兔子是你送的定情信物了,不許再說嫁給別的男孩子,等著我回來。”
顧暖陽早就忘記了自己的童言童語,但還是認真地的點點頭:“嗯,我等你回來。”蓋章一樣的“啵”的一聲在穆清爵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穆清爵出國,顧暖陽留在國內,後來顧暖陽去義大利深造,穆清爵回國創立公司,遠隔重洋,各自繁忙,卻見面頻繁,且都是穆清爵主動來看她。
場景變換,顧暖陽又夢到了今天在車上的一幕,穆清爵單膝跪在她的腳邊,手掌握著她的腳踝,從肌膚碰觸到的是恰到好處的溫熱,一如他的人一樣,溫雅、矜貴。
顧暖陽無意識的翻了個身,錯不及防的摔下了沙發,發出一聲悶響,夢醒了,睜眼就看到從二樓懸掛而下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絢爛的光彩。
坐在對面沙發上,抱著膝上型電腦處理事務的閔月被顧暖陽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走過去扶顧暖陽,關切的問:“怎麼樣?有沒有摔著?”
閔月是顧老爺子從身邊親信的子女精挑細選出來放在顧暖陽身邊的,不僅是顧暖陽的經紀人還是她的保鏢和生活管家,負責處理顧暖陽的一切事宜,這次因為臨時有事,才沒有跟在顧暖陽身邊。
地上鋪著厚實的羊絨地毯,沙發又矮,根本就摔不疼,顧暖陽搖了搖頭:“我沒事。”乾脆席地坐在地毯上,懶洋洋的把頭擱在沙發坐墊上,眼睛微微眯著,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
閔月知道顧暖陽有輕微的起床氣,見她眯著眼睛不吭聲,無聲的倒了杯溫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重新做回沙發上辦公。
坐了三五分鐘,顧暖陽的眼睛恢復清明,白皙的指尖撥了撥腕上的古玉佛珠。
這顆佛珠是穆清爵從蓮禪上拆下來的,他本來是要把整串蓮禪都送給她的,但被徐驚鴻拒絕了,便取了一顆送她。